在也只是當今天子避暑的別院。
這次避暑,能跟著來的不是天子寵臣就是皇親國戚,這些人又拖家帶口,連著下人,估摸著有七八百號人。
這個宮殿平常都鎖著,派了專人來打理,現下只開了一部分院子,也把這次避暑隊伍毫不費力地裝下了,各家分到的院子都很寬敞。
馮家此次出行到沒有過於興師動眾,老夫人前兩日染了風寒臥床休息,家中也不能沒個掌事的,三爺夫婦便留在府上照看,只他的一對龍鳳胎兒女馮子源和馮子驪跟著來了。
兩個不滿十歲的稚子不好單獨住一個院子,於是就住在王氏的東西側間,也好照料些。
阿瑤住在竹園,位子偏僻但難得清靜。院子裡有一片小小的竹林,三個中等大小的廂房。屋裡的裝飾非常簡樸,卻前後通透很是涼爽,她還挺喜歡的。
旅途奔波,天子也沒有宴會的心思,給各家賜了菜就不再召見。
馮家也得了道蜜藕和一瓶百花酒,因此剛剛過酉時,王氏便派了小廝來通傳,說是一家人都去她院子裡用食。
阿瑤只簡略收拾了一番便準備去赴宴,留了知夏繼續收拾院子。
臨走前卻被拂冬按在了藤椅上,“奴婢瞧瞧姑娘的傷口,這大少爺也真是的,姑娘看看外頭怎麼了,自家的親妹子,下手還沒輕沒重的。”
拂冬方才都在收拾行李,得了閒就惦記主子的手。
阿瑤的手被她抬了起來,只見一團青紫鑲在左手虎口處,傷處並不大,但在阿瑤玉雕一樣的手上就顯得格外可怖。
庶兄是好心的,也不知她的手舉著簾子。阿瑤一個閨閣少女這麼輕狂,讓人瞧見了確實不好。
她當時覺得疼,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於是笑著安慰拂冬,“一個小傷,上點藥就好了。”
好在東西帶的全,拂冬連忙找了傷藥,給她揉開傷口。
白玉豆腐似的捏在手裡,拂冬握了半天都下不了手,生怕揉化了。
最後還是狠了心給她揉開了,刺鼻的黃色藥酒被揉在了手上,阿瑤疼得擰住了眉。
這時,柳蒲編的門簾被掀開,知夏在門口行了禮,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進來了,恭敬道:“姑娘,世子讓人送了東西來。”
“世子送了什麼來?”阿瑤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道。
知夏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木盒被開啟,阿瑤往裡面看了一眼,好像是一件衣裳。
知夏用帕子拭了手,小心翼翼地把衣裳拿了出來。
豔麗的裙襬被抖開,奢華的深藍色在夕陽下閃著動人心魄的光輝,這是一件廣袖長擺群。
整條裙子都是用蜀錦做的。
拂冬一向沉穩,此刻也不由得喜笑顏開,“世子對姑娘真是上了心。”衣裳價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心意。
阿瑤望著這件衣服,白玉般的臉上卻沒有喜意。她看向一旁的知夏,世子怎麼突然送她裙子呢?
大元朝民風開放,有了婚約的男女之間互送禮物是約定俗成的。但是衣物這些東西太過隱私,為了避嫌,雙方都很默契,通常不會送這樣的禮物。
世子領差事領得早,有時給天子辦事需要離京好幾個月。也許是去的地方多了,世子很喜歡給她捎些小東西。但是從來沒有送過這種東西。
過於輕狂了,與世子一貫溫和的作風很是不同。
阿瑤在王氏那裡受了委屈,世子跟著就送了更好的禮。
這也太巧了。
阿瑤有些猶疑地看著兩個丫鬟,都是從小跟著她長大的…
也許是家裡的下人嘴不嚴,在外邊漏了口風吧。
阿瑤看著這件裙子,樣式確實好看,但顏色有些亮了,她很少穿這麼張揚的顏色,“收起來吧。”
拂冬笑著把裙子收進櫃子裡。
知夏猶豫一會,見主子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只好暗示道:“送東西的小太監還在外面候著呢,主子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阿瑤衝她笑了笑,“多賞他些銀兩。”
見主子沒有要給世子遞話的意思,知夏無奈,只好先退出去了。
阿瑤穿了件淡綠色的交領寬袖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