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知道,我既已娶了她,便該專心照顫她,何況她也有了身孕。可是……」曹玉奇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是忍不住,自家父百日過後,我就開始到處尋找你,希望能……」
「曹師兄,」滿兒柔荑輕搭上他的手臂,打斷他徒勞的傾訴。「我相信你爹為你找的妻子一定很不錯,專心對待她吧!」
曹玉奇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會兒,而後冷笑。
「家父反對讓我娶你,理由是你有滿人的血統,因為你的父親……不詳,然而,他卻又逼我娶常州都司的女兒為妻,只為了攀附權貴,好讓岳父提拔我為湖熟汛的千總,而我的妻子也因此顯得非常傲慢,事事都要強壓過我,這樣又教我如何把心放在她身上?」
更意外了!「曹師兄想作官兒?我怎麼都不知道?」滿兒驚訝地問。
「我並不是很有興趣,但也許是家父的影響,我兩個弟弟都相當有野心,為了他們,我只好忍耐了。」
這大概是身為長兄的苦楚吧!
同情地瞅了他一會兒,滿兒只好安慰他,「或許等嫂子生了孩子之後會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曹玉奇又看住了她。「你改變了嗎?」
「呃……」滿兒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
曹玉奇撇了一下嘴角表示他笑過了。
「看來,當日的遲疑不決,會是我這輩子最懊悔的事。」
「曹師兄……」
「既然得不到你,我只好另求慰藉了。」
滿兒張嘴想說什麼,隨即又合上。
她能說什麼?
女人總愛怨責男人的不專情,卻從未曾想過那搞不好是她自己造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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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自東吳以來,秦淮河兩岸便一直是繁華的商業區,六朝時,金陵更為政治及經濟中心,因此成為達官貴人群集之地,特別是烏衣巷、朱雀街、桃葉渡等處,都是當時名門望族所居之所。
儘管隋唐以後,烏衣巷等處漸趨衰敗,歷時三百年的六朝,秦淮河畔卻愈是人煙稠密,金粉樓臺,歌聲綽影更勝往昔,
即使是已然落寞頹敗的烏衣巷,亦仍有幾處留存至今的豪門大宅院。譬如從文德橋南堍進入烏衣巷甓門對面,便有座古樸典雅,溢彩流光的豪宅,這即是滿兒與弘升如今的暫層處,而東院落裡的簾雨堂便是滿兒的臨時閨房。
初夏的夜晚仍沁著濃濃的涼意,睡夢中的滿兒不自覺地更掖緊了被子,就在這一瞬間,黑暗中忽地有人硬是扯翻了她的被子,半夢半醒間,她猶以為是自己把被子踢開了,正想再抓回來,一副摻雜著怒氣的身軀已然覆蓋上來,她不禁抽了口氣,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了。
「你……」
僅僅這麼一個字而已,她沒能再說出其它字眼,嘴巴便被狠狠地堵住了、
隨後而至的這一場大戰說是狂風暴雨中的生死決鬥也不為過,他那份熾烈的怒火自粗魯的愛撫、兇暴的動作與狂野的喘息中,完完整整地傳遞給她了,彷彿他們之間真有什麼生仇死恨似的。
戰後一片狼藉中,連翻過身去也省略了,他就趴在她身上喘息著質問她。
「那個男人是誰?」
「嗄?」她滿頭霧水地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
「今兒在廟會里的那個男人!」
「咦?啊!你是說曹玉奇曹師兄……你你你……你幹嘛?餓了嗎?餓了也別咬我呀!」
「那個教你武功的人?」
「欸?你還記得呀……喂!幹嘛又咬人啦!」
「你們說了些什麼?」
「哦!他說他想要娶我作……啊!真的很痛耶!」
「你沒告訴他你已經嫁人了麼?」
「有啊!我還告訴他我已經有個兒子了呢……咦?不咬了?」
「以後不準再見他了!」
「耶!為什麼?是他教我武功的,而且,以前只有他對我好……喂~~不要一直咬我好不好?」
「你寧願跟他麼?」
「你在胡扯些什麼呀?」她想推開壓在她身上這頭會咬人的色狼,他卻死賴在她身上,連根頭髮也不肯動一下。「我為什麼要去跟他?我白痴啊我!他又不像你那樣肯為我死,天知道什麼時候他又要把我拋在一邊了!」
「那往後就不許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