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面上。
紫瑛一面想著,一面被暮煙拉到了西街,西街這一側的人流現下還不是太多,因為還未到燈會高嘲的時候。而長軒世家則在這一處搭了個大臺子,擺放了許多錦囊,錦囊裡包裹著不同的禮物,是根據寫著燈謎的繡帶編號一一對應的。
除了那些成堆的錦囊,還有一個人立在臺上,這是紫瑛沒有想到的。今夜的他依然是碧衣清泠,只是髮髻上的那支素玉簪,換成了鑲寶石的四面玉冠,顯得華貴飛揚一些。長軒澈,紫瑛應該上去打個招呼,然而不知為何,紫瑛的雙腳彷彿被方才那個名字鎖住了,莫滌深,莫滌深,莫滌深。最覺得念起長軒澈的名字是那麼輕易,而念起莫滌深的名字時,會這麼痛,痛得忘記了所有,也忘記了長軒澈。
“小姐,是長軒公子在那裡。”暮煙提醒道。
紫瑛‘嗯’了一聲,卻低眉輕念道,“你說他在想誰?”
“自然是小姐你,長軒公子的心那麼昭然若揭了,小姐還要不明白麼?”暮煙應道。
“呵,”紫瑛失笑,她說的不是長軒澈。她說的是莫滌深,那個燈謎的答案,想汝。
紫瑛正想同暮煙說些什麼,抬眸看見路人竟都盯著她家暮煙看。暮煙的模樣本來就生得好,平日裡總是素衣素服卻也掩蓋不住那股韻致清雅。今夜,是紫瑛執意要暮煙在髮髻上添了一支珍珠串花的銀簪子,沒想到只是這樣便讓暮煙出落得如此惹眼。一路行來,送花燈,問芳名的公子不曾斷過,可惜了暮煙一顆心早就付給了死去的陸即墨,除了拒絕錯過,便也只有拒絕錯過了。
 ;。。。 ; ;
第二十四章 發怒
但她又好像有些後悔令暮煙的顏色出彩,因為迎面走來的這幾位卻不是什麼善類。她認出了為首的那位紈絝公子哥,便是當今禮部尚書之子許相卿,此人為人囂張跋扈,驕奢淫逸,十分不堪。大多女子都對他避而遠之,青樓花姐自是愛他揮金如土。只可惜,暮煙這樣的姑娘,他白惦念了。
紫瑛想拉著暮煙往臺前走去,興許可以請到長軒澈幫忙脫身。可是許相卿已經快步攔住了她二人的去路,邪笑道,“這位小娘子,今夜燈會,可覓得郎君了。若是沒有,瞧瞧小爺如何。你若願意跟了我,我便帶你吃香喝辣的。”他一面說,一面湊上前來拉暮煙的手。
暮煙雖身形瘦弱,性子也平和,但並不軟弱。暮煙一揮手,恰恰甩開了他的衣袖。他覺得暮煙當眾拂了他的臉面,心中不甘,便又強來拉暮煙,紫瑛見勢不好,便挺身上前,恰恰被他揭去了面紗。許相卿一時被眼前的容顏驚攝住,深吸了一口氣,又邪笑道,“原來遮著臉面的,比不遮的還好看,小爺我兩個都要了!”許相卿說著,伸手來挑紫瑛的下巴,紫瑛覺得異常憤怒,而這種憤怒宛如一隻火蛇從她的心底慢慢蜿蜒攀爬至喉間,眉宇。
彼時,路上的行人已愈來愈多,見了如此絕色的女子,也不少為她的美貌駐足的。只是並無人敢對許相卿這樣的人動手,雖怒其作為而不敢言的佔多數。前方高臺上的長軒澈也已然將這一切收盡眼中,他皺了皺眉,正打算俯身對著懷中的雪兒說些什麼。一陣風席捲而來,令他站不穩,也睜不開眼眸。這風甚是妖異!
原來是紫瑛不悅於許相卿的淫邪的舉止,怒得皺了皺眉,也就是皺眉的這一瞬,這一陣大風席捲而來,不知捲來的是哪個方向的一盞大鯉魚燈,燈籠不偏不倚地砸到許相卿的身上,生生的把暮煙和紫瑛,以及許相卿之間劃開了一道距離。
暮煙趕忙扶著紫瑛站好,那風也瞬時就止住了,她們才看清那鯉魚燈裡的燈油灑了許相卿一身,一時燃起來。許相卿周身滾著火球,他撕心裂肺的嘶吼,極淒厲極恐懼,引來了一大波圍觀之人,其中也包括了黎彤曦和黎馥萍。
黎馥萍雖是姐姐,但是身姿柔弱,性子也膽小,藏在黎彤曦身後,偏過臉去不敢看。黎彤曦雖對著那燒的吱吱作響的火人也有幾分驚懼,但更多的是聚焦在被揭開面紗的紫瑛臉上。她過去就曾想過,若是沒有夏紫瑛,她便是皇都第一美人。而她也必定能夠成為長軒澈的夫人,可是偏偏有了夏紫瑛,連她和長軒澈青梅竹馬的感情都無法贏過。
當眾人都在想方設法撲滅許相卿身上的火時,黎彤曦咬牙切齒地指著夏紫瑛,大聲道,“就是夏紫瑛這個妖星,害的許相公如此。”
因為聽到夏紫瑛三個字,眾人都把眸光集聚過來。紫瑛只覺得每一道目光,都宛如利劍,把她割得體無完膚。她想要逃出去,無奈這裡早已被圍堵的水洩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