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足蹈,未免美中不足。
孫權雖然知道他所說的十句話裡只怕沒有兩句是真話,但若非他獻門投降,自己也無法如此順利的拿下宛陵。要於此時殺他,徒然惹來物議,對自己沒有半分好處,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如何發付他,索性置之不理。戴員滿望能憑著這個功勞撈個丹陽太守乾乾,沒想到孫權只是象徵性的安慰幾句,便不再理他,並無任何封賞。戴員心中難免不忿,便又欲吃裡扒外,謀圖叛亂。可孫權親在城中,根本沒有機會下手,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題目可做。
正焦急間,忽地想到一事,眼珠一轉,便令人將他抬到孫權面前,大說徐氏壞話,言道徐氏已對賈仁祿那個老黑臉情根深種,此次被挾持極有可能是假。他本想透過這件事來邀功請賞,讓孫權封他個太守噹噹。沒想到孫權對徐氏的貞節烈行早已深信不疑,不信她會做這種吃裡扒外之事。因此便認定戴員所說的不過是滿嘴噴糞,惡意中傷,聽得煩了便大聲申斥幾句將他趕了出去。戴員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了,頗感沒趣,又害怕孫權覺察出自己實是叛亂的主謀,秋後算帳,來取自己的小命。便趁孫權帶兵追殺賈仁祿的大好時機,逃出城去,此時他已是眾叛親離,只帶出了六員家將,其餘都已同他劃清界限,轉而向丹陽代太守周泰效忠了。
戴員逃出宛陵之後,便欲前往夏口投黃祖,心想若是在那混得不開心,再去投曹操。他擔心周泰差人來追,也不敢走大路,盡沿小路而行。沒想到竟和賈仁祿所走的道路一般無二,確也可說是湊巧之極矣。
過不多時,必必剝剝之聲響起,篝火重新燃了起來。那位滿是絡腮鬍子的家將說道:“老爺,我可聽說黃祖也是個不能用人之輩。老爺去哪怕也不受重用。”
戴員笑道:“我也沒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黃祖若是不成,便去投劉表。劉表不成,就去投曹操。盛憲盛孝章可是海內人望,當初孔融都上表求曹操將他徵至朝廷任職,說如此名士放在江東,遲早要給孫氏殺了的。只可惜朝廷徵用盛憲表章才到半路,盛憲便被孫權殺了。我可是盛憲的門客,藉著這個死鬼的名頭在哪都不愁吃喝。當初我也是看中這一點,要不才懶得給他磕頭呢。”頓了頓又道:“你們幾個忠心耿耿,老爺我遭如此大難你都還跟隨左右,老爺我發達了,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那家將如此提醒戴員,也是因為不想同他一起到黃祖帳下受苦,聞言樂得嘴歪歪,忙道:“小人誓死追隨老爺,全憑老爺養活。”
賈仁祿心道:“***,這個戴員怎麼和侯景差不多,看來下場也好不到哪去。本來他在宛陵的時候就該死了,是老子幫他撿了一條小命,沒想到他居然要殺老子,真***不是個東西。”侯景是南北朝時一個反覆無常,兩面三刀的小人,當時天下形勢和三國時差相彷彿,就三個王朝,分別是西魏、東魏、南梁。侯景竟全都投效過,不久又即背叛,最後他見南梁皇帝梁武帝懦弱無能,國家被整得腐敗不堪,便決定孤注一擲,起兵反梁。一路之上,他根本沒遇到對手,勢如破竹地攻克了建康,將梁武帝活活餓死,自立為帝。可皇帝還沒當上兩天,便敗在了陳霸先的手裡,逃亡之時被一個忠於他部下給割去了腦袋。
只聽戴員哈哈一笑,道:“好,只要你們好好跟著我,便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徐氏湊於賈仁祿的耳邊悄聲道:“這個戴員好可惡,若沒你搞破壞,我早就將他給殺了。”
賈仁祿悄聲道:“我也好生後悔,不過這小子今天投這個明天投那個,總有一天會引起公憤,下場一定是慘不可言的。”
徐氏悄聲求肯道:“他是殺害相公的主謀,又曾汙辱過我,我對他恨之入骨。如今他們人手不多,不如你讓子龍出手殺了他吧,求求你了。”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如今我們正在跑路,不宜再生是非,且由他們去吧,你的仇我不會忘記得,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給你出氣。”
徐氏點了點頭,道:“是我多事了,此時的確不是……”
便在這時,忽聽戴員叫道:“不好,有人追來了,快跑!”語調之中滿中倉皇無主之意。
賈仁祿側過頭去,悄悄撥開長草,向外一張,只見遠處火把閃耀,顯是有不少人追將過來。
只聽一名家將說道:“來不及了,不如到邊上長草叢中藏身。”
戴員點了點頭,正欲下令,忽聽追兵之中為首的一員武將叫道:“戴員休走!”
戴員叫道:“被發現了,快跑。”正說話間那員武將身形連晃,幾個縱躍,已然欺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