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生物了。她用身上帶的佩劍挑開了那扒拉在一塊兒的含羞草,小心地不傷害到人家,然後一個運氣彈開幾尺遠。心想,這真不是我故意打擾你,你就不要讓你的子子孫孫再糾纏我了哈。
或許是她處理得小心,之後的路上倒真沒有被什麼纏腿上了。她原本是打算沿著溪流走的,不過為了防止被水裡的怪魚盯上,最終跟溪流還是隔開了一小段距離。這樣走著走著,好像路一直沒有盡頭似的——到哪裡都是一樣的直挺挺高聳的香樟,外加若隱若現的溪流聲。起初陳零還以為這裡本身就是如此,可發現走了數十里還是同樣的景緻之後,她終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幻陣。
聽說很多低階修士在外尋寶或歷練時,大多都是死在幻陣裡。這一聯想,陳零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應該不會那麼倒黴的吧。
如果說這裡就是密林深處,似乎也不盡然。這裡一樣的松葉堆積,香樟跟瘦挺的松樹詭異地結合。如果沒有隱隱傳來的溪流之聲,跟之前去過的外圍幾乎沒有差別。但是不對!
外圍雖然靜謐,但還是會聽到幾聲鳥啼,而這裡的靜謐,夾雜著透到骨子裡的陰森。難道是心理作用?不。陳零的第六感一向很準,這種陰森肅殺的感觸不會有錯。
如此說來,這裡的確是密林深處。而自己還非常幸運地被困在了傳說中的幻陣。
對於目前這種情況,她純粹地很想說一句:靠之。
陳零本身並不熟悉陣法,遑論幻陣。徒步走了數十里,可謂身心俱疲。既然暫時出不去,那就索性不動好了。來個以靜制動什麼的。五行八卦她不懂,但是常識還是知道一些。一般來說,陣法的陣眼都喜歡設在中心位置。少數**的不在上述範圍內。
根據這個“一般來說”,陳零大致推算一下這兒幻陣的範圍。剛剛怎麼說也轉了有數十里,非要找出那個中心位置,只怕也不容易。她索性找了處空曠的地方坐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與眾不同的。
手上的流雲劍泛著青光,這是受之前水系法術浸染的結果。她自己劍術練得有一陣沒一陣的,雖然佔著練氣七層的修為,本身卻是個什麼都不精通的半桶水。符術方面也是如此,雖然在這一門似乎悟性頗高,但也僅僅比普通人好一點。大家會畫的她也能畫,大家不會畫的,她研究一下也能畫。但是要畫到多麼出神入化秒殺眾生,那還欠缺了不止一星半點。
如今面臨的這個幻陣,之前她母親其實也跟她提過一些。不過她當時聽得並不仔細。覺得反正還沒接觸到,到時候再說。現在倒是想來個時空跳躍飛回去再聽一遍,可惜沒機會了。陳零歪著腦袋盯了對面的老樟樹足足一刻鐘,幻陣幻陣,肯定有幻才能是幻陣。剛剛她走了好幾圈都沒覺得自己身在幻境,也沒有引起什麼不好的幻想,總不可能只有陣沒有幻吧。
這樣推測好像有些不對。一般的陣法都是透過製造幻境或幻覺迷惑陣中人,以達到自身目的,沒有幻哪來的陣。如此一來……陳零突然驚醒,難道她剛剛所見到其實就是幻境!照著這個思維去想,果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首先是溪流。密林之中如果有溪流,總會有源頭或者其他彙集之處,但是適才他們進入密林之前,完全沒有發現有溪流穿過的跡象。而且他們在外圍呆了大半夜,以修仙之人的耳力,如果有溪流透過絕對不會毫無察覺。所以基本上可以認定她剛剛所見到的就是幻境。但就算認定是幻境也不代表著可以出去,陳零繼續陷入沉思。
沉思,沉思,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一個幾乎沒有涉獵過的領域,要如何才能找到辦法逃出生天?過往經驗?沒有。曾經修習過的類似功法?沒有。先輩指導?似乎也沒有。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步入絕境了。要如何絕境逢生,自己偏偏又毫無依仗。她緊皺著眉頭,繼續盯著對面的老樟樹。
如果讓我活著出去,我一定要把所有的功法術法都學個遍!什麼幻陣什麼符陣各種陣,全部都要秒殺!
陳零隻覺得此刻腦子當中除了懊惱自己的無知,就剩下怎麼都壓抑不住的急躁與煩悶了。就像得知自己死期將至卻避無可避。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已經捏訣開啟乾坤袋,取出了其中青光湛湛的流雲劍。彷彿只等下一刻,就要提氣掃蕩周遭一切!
忽然丹田一涼,胸中似乎要翻湧而出的躁動瞬間平息了不少,眼睛也褪去了適才的戾氣,恢復了些許清明。
好險!陳零輕輕拍了拍胸口,剛剛差點走火入魔了。
“區區練氣修為就敢來密林深處,膽子還挺肥。”
稍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