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好幾次他差點踩到躺在坑道里的傷者或屍體。不過上帝保佑,他沒有因此而摔倒。他試著向人們詢問戰局的進展和最高指揮官—海軍准將拉維。
薩蒂亞的下落。但是回答他只有冷漠的灰暗目光。在這些渾濁的瞳孔裡,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順著昨天出發的路線阿德瓦尼艱難的尋覓著,是在尋覓海軍准將拉維。
薩蒂亞還是哪個熱情的護士。恐怕連阿德瓦尼自己都說不清楚,在那個臨港的狹窄觀察口裡,他再度看到了如雕像般挺立在那裡的這片群島要塞的最高指揮官—海軍准將拉維。
薩蒂亞。順著拉維。 薩蒂亞依舊執著、堅毅的目光,阿德瓦尼可以看到經歷了徹夜血戰的布萊爾港。
被擊沉或擱淺的印度海軍的艦艇此刻傾斜著填滿了這片原本遼闊的港區,海軍准將拉維。
薩蒂亞最後的旗艦—“德里”級驅逐艦“德里”號顯然已經為印度海軍最後的榮耀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灼熱的火焰和大量濃煙此刻仍不斷從炸飛的前主炮炮塔基座裡冒出來,黑壓壓抹亂了此刻黎明下原本美麗的天空。滿是油汙的海面上到處漂浮一些灰色的屍體。浮腫的軀體和軍服已經難以判斷,他們究竟是屬於那方的陣營。不過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就是為了這片地球上聳立於海面上的土地,人類已經付出了太多的犧牲。
“是你啊!昨天晚上的火力支援正是漂亮。如果不是你們的行動,這裡恐怕已經被貪婪的中國人所佔領了。” 海軍准將拉維。
薩蒂亞轉過身上有些興奮的拍打著阿德瓦尼的肩膀,笑著說道。雖然有些勉強,但是從他的身上,阿德瓦尼還是感覺到一絲樂觀和希望,只是一種希望是那麼的渺茫和虛幻。在擁擠的海面上,還有一艘印度海軍的巨型艦艇還漂浮在海面上,那是購自美國的奧斯丁級兩棲船塢運輸艦“特倫頓”號。很難相信這艘標準排水量為17000噸的鉅艦,竟然在如此激烈的戰鬥既然毫髮無傷,甚至連印度海軍為它重新油漆時,噴塗上去的“Jalashva”號都還是那麼的醒目。
據說拉維。
薩蒂亞沒有選擇讓這艘自沉後去堵塞航道的原因,除了捨不得這艘新德里花巨資從美國購回的過時戰艦之外,他還盤算著在援軍抵達之後,用它來將島上眾多的傷兵運回印度本土。不過中國人之所以放過它的原因卻估計是為了期盼著將其俘獲。
“布萊爾港外圍的防禦工事正在不斷的消耗著中國人的進攻力量。我們的增援只要出現在海面上,那些怯懦的中國人就會立刻明白這裡將是埋葬他們的陷阱。”
又一陣密集的炮火在港區的縱深炸響,不過拉維。
薩蒂亞並不在乎,他依舊挺立在那裡,感受著那勝利召喚。“我們的‘舞會’還好嗎?如果今天晚上她還能再齊射一次的話,我想中國人就會放棄從港區突破這個愚蠢的戰法了。”
中國海軍的艦隊又開始向港區進行了炮擊了。每隔十分鐘,艦隊停止炮擊,留出空間來讓空軍的戰機進行投彈。此刻拉維。
薩蒂亞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剛剛從死亡邊緣回來的阿德瓦尼問道。
“沒有再多一次射擊的機會了!他們已經全都陣亡了!”沉默良久之後,阿德瓦尼才從自己虛弱的肺腔裡積壓出了那包涵著憤怒的氣流。如果可以活著離開這片海中的煉獄,阿德瓦尼相信自己一定會永遠無法忘記昨夜那些恐怖的畫面:
布萊爾醫院並不大,實際上這個省級的救護中心只擁有數百個床位。但是當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這座位於城市環行防禦中心位置的預設陣地之時,阿德瓦尼看見的卻是一座地獄裡的天堂。在無數已經在炮火中變成瓦礫的建築群中,這座高揚著紅十字旗幟的醫院卻依舊保持著她昔日的美麗。
走進這座醫院,阿德瓦尼所看見的是被無數神色慌張的難民所圍繞的一隊隊來自各個部隊的印度士兵。他們中有再也沒有戰鷹駕御的印度空軍飛行員和地勤人員,有從沉沒的戰艦上撤退下來的水手,當然最多的還是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的陸軍士兵。他們聚集在這裡,雖然素不相識,但是在戰火裡凝結起來的友誼卻令他們分享著一床血跡斑斑骯髒的毛毯,輪流品位著一支流轉過無數乾涸嘴唇的菸頭。
暗淡的光線下,不時傳來一兩聲初生嬰兒的啼哭之時。雖然充斥著混亂和不安,但是在戰火之中,這裡卻絕對是無邊苦難之中的聖地。一隻瘦骨零丁的小狗友善的跑到陌生的阿德瓦尼的腳邊,乖巧的揮舞著它那被戰火燒去了半截的尾巴,小心的舔著他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