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身邊便沒有立即封王,所以他宮外沒有自己的府邸,只能住在宮中,也正因如此,他在接到歐陽凌月的口信時,才能及時趕到。
千宇陽的回答在花影魅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她知曉若沒有人通風報信千宇陽不會出現在慈寧宮中,而能夠通告千宇陽的,也便只有歐陽凌月,所以在意料之中。只是他從始至終從未離開慈寧宮,花影魅更沒有看到他與人說了什麼,所以在意料之外。
這次之後,花影魅不得不重新審視歐陽凌月在衡南國的勢力,想必在這皇宮大內,他的人怕是不在少數。
千宇陽見花影魅沉思,想起歐陽凌月望向她時那深邃的目光,不由得心中發堵。
不管外界傳聞的歐陽凌月有多麼的溫柔儒雅,但只有在與他接觸之後,才知道傳聞終究只是傳聞。
他溫柔和煦的外表下,是一顆冷酷異常的心,他看似對誰都好,其實對誰都客氣疏離。可對花影魅,他是不同的,縱然他自己不知,花影魅不知,但站在一旁觀看的他,卻將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
千宇陽有些心煩,他想,也許是他想得太多,花影魅與歐陽凌月之間,也許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的關係。
千宇陽與花影魅說了會兒話,看她面色不佳,便叮囑她好好休息之後起身告辭。
丞相府,歐陽凌月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看著堆放在面前的密函,神情恍惚的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心中想的唸的,都是花影魅如今的情況。
她傷的嚴不嚴重,傷口是不是很痛,傷勢有無大礙。
“主子,花小姐並無大礙,只是太后不放心所以將花小姐留在了皇宮。”花容在皇宮蹲了半天,剛剛得到訊息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來通報。
聽到花影魅無礙,歐陽凌月的心這才平靜了下來。
花容從書房中退了出來,湊到花青身邊,手指捅了捅捅花青的腰,頗為不解的小聲問道:“冰疙瘩,你說主子既然擔心花小姐,為什麼不去看望。”
花青掃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中透露著鄙視二字,偏生他還不答話,惹得花容只能氣鼓鼓的瞪著眼。
主子為什麼不去看花小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主子是一國丞相,本就被千傲麟忌憚,若是在與大將軍的女兒交好,那不是明擺著讓千傲麟對付他們嗎,想來主子並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那花小姐會有不測,所以這會才這般的忍耐吧。
花青嘆了口氣,自顧自的轉身離開,獨留花容一個人氣的在原地跳腳。
皇宮,姣華殿,趙長月的臥室一片狼藉,地面上都是瓷器碧玉的碎片。
“娘娘息怒,萬不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伺候趙長月的宮女茯苓不顧地面上鋒利的碎片跪在了地上,焦急的勸慰著。
“滾,都給我滾出去。”趙長月的眸猩紅一片,怒火寸寸燃燒著她的心臟,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五官,猙獰的讓人心驚膽寒。
宮女被一巴掌打到在地,鋒利的瓷片割破了她手臂。她哪敢在說什麼,只是站起身退了出去。
“茯苓姐姐——”其他的宮女看著茯苓臉上那清晰無比的巴掌印,想要詢問的話微微一頓。
滴答,滴答~聽到水滴落地的聲音,眾人這才注意到茯苓那已經被鮮血侵染的衣袖。
“茯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娘娘她—”素來跟茯苓關係好的紅兒不由得驚撥出後,茯苓瞪了她一眼,截住她後面沒有說完的話:“紅兒,去找些藥來給我包紮一下。”
“茯苓姐姐,你流了這麼多血,還是去找太醫瞧瞧吧。”紅兒急的眼睛通紅。
茯苓卻搖頭說道:“太醫院的太醫都是給主子們瞧病的,哪裡會給我們瞧,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快點給我拿藥包紮吧。“紅兒看那一袖的鮮血,哪裡還敢說些什麼,連忙跑去拿藥。
紅拂站在一旁,鳳眸掃了一眼茯苓,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冷笑,她走到茯苓身邊,換上了一張無害而單純的臉:“茯苓姐姐,很疼嗎?”
茯苓抬頭看了一眼紅拂,她眼裡的擔憂讓她心中一暖,低頭看著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的衣袖,苦笑了一聲:“哪裡會不疼,不過無礙的,上了藥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哎,主子生氣,倒黴的卻是我們這些奴才,茯苓姐姐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卻受了這麼大的懲罰,難道我們這些奴婢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嗎?”紅拂低著頭,想起她們的命,不禁紅了眼眶。
“好了,在這議論主子,小心受罰。”茯苓眼睛一瞪,出言訓斥著紅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