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連番的話令冶冬陽開始沉澱心神。
眾人都可以放下怨懟,那他矛盾困頓的心,是否也可以不再壓抑了?
“公子,您別遲疑了,再猶豫人都追不回來啦!”暮春急得團團轉。平常公子做事還算果斷,為何一遇到公主這事偏偏這麼躊躇?
冶冬陽凝重的掏出懷中的紫玉鐲子。這鐲子意義非凡,傳了十七代了,除了長媳不得外傳……
他深深吸足一口氣。這鐲子是屬於那丫頭的,除了她,誰都沒有資格戴!
對著鐲子緊緊一握,他霍然起身,原本神魂飄失的眸子再次綻出明亮燦光。
該是追回冶府長媳的時候了!
盛夏時節,終年極寒的長白峻嶺上依舊寒氣逼人,而寒地裡卻出現了一處渾然天成的仙境暖閣,在輕煙縹緲的暖閣里正坐著一名玉面男子。
男子意態悠閒的臥躺矮榻上,半斂著精光眼眸,神采透出幾分世外仙骨的氣質,有仙氣也有邪氣。
“那小子來了?”
“回爺,人來了。”尚湧躬身。
“然後呢?”他懶洋洋的問。
“他要求見您。”
“嗯,先見過謹兒了嗎?”他掩著犀光,又問。
“還沒。”
他冷哼。“這小子還知道先拜碼頭。”
“爺,這不叫拜碼頭,而是醜女婿求見岳丈,他求親來了。”尚湧斗膽說。
“想叫我一聲岳丈可沒這麼容易!”他譏誚的表情更盛。
“那爺見他不見?”尚湧進一步請示。
“見。”他燦笑。
這笑容讓尚湧暗自為某人抹了把冷汗。“那……”爺應該還有下文吧。
“叫那小子先切下一指,包在油布裡再來見我。”公孫謀果然陰森的笑了起來。
“啊……是。”
這當叫一指還一指吧!爺沒要他五指全剁,對他算是不錯的了。
“還不去傳達我的意思。”他斜睨催促。
“呃……是……不過小姐方才好像聽見了。”瞧見門外一抹黑影從他面前掠過,尚湧轉身又對主子提醒。
“哼,聽見又如何?男人是她的,要不要斷那一指是她的事,她自己想辦法去!”公孫謀冷哼。
這什麼話啊?要斷人指的是他,卻要女兒自己想辦法解決,這是什麼道理?也只有爺做得出來。
“是,我這就去傳達。”
領了旨意的尚湧,不耽誤片刻的來到大廳,看了一眼端坐廳堂的身子,不免為其未來擔憂。
他早說這小子前途堪慮,偏偏竟還自己跑來送死,嘖嘖嘖,可憐的傢伙!
“爺說了,一指還一指,就可以見。”他將話帶到。
“斷一指就可以了是嗎?”冶冬陽正色問。
“是可以見爺了。”尚湧道。
“ 言下之意,若我還有其他提議得另付代價?”
“爺還沒指示,但依我多年伺候爺的經驗判斷,是這樣沒錯。” 自己已裡夠意思的提醒他這趟上來可不是斷指就能了事,他如果夠聰明就該連夜打包逃命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省得死無全屍,還得勞煩自己瞧在小姐的份上,趕著為他收屍撿骨。
“我明白了,那我先切下一指,其餘的等他老人家吩咐再說。”說著就由懷中取出短刀,眉也沒皺就要切下。
“等等!”尚湧傻眼的阻止。
“您還有吩咐?”治冬陽不解的停下手。
“你……你有聽懂我的話嗎?這手指沒了只是開頭,接下來你可能屍骨不全啊,這樣還不瞭解?”
“您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他正色的點頭。
“既然聽明白了,你還要切下手指?”這人傻了不成?!
“要。”冶冬陽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麼?”
“我要娶謹兒。”他堅定的說。
“可是之前你不是不要她了?”
“我……想通。”
“想通了?”
“嗯,這丫頭我不能放棄。”
“因為知道她有喜了?”尚湧眯眼。“你只想要她肚裡的孩子?!”
“我不要孩子,只要她!”
尚湧挑了眉。“喔?看來你抱了必死的決心?”
“是的,除非娶得謹兒,否則我不會離開。”
“……那你切吧,爺有交代,要用油布包著,喏,油布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