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卻一直在盯著他,眼睛裡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
楊軒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發現他很像一個人。
這女人的眼睛仍然是在盯著他,一字字道:“你就是楊軒?”
楊軒點點頭,忽然失聲驚叫道:“你是丁鱗!”
丁麟道:“我不是丁麟,是丁靈琳。”
楊軒吃驚地看著他,道:“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丁麟道:“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我本來就是個女人。”
楊軒的臉色也變了,道:“你莫非瘋了!”
丁麟道:“我沒有瘋,瘋的是你,所以我要殺了你。”
他忽然從懷中抽出柄短刀,一刀刺入楊軒的胸膛。楊軒做夢也想不到他會突然下這種毒手,根本就沒有提防,也來不及躲避。鮮血花雨般地從他胸膛上飛濺出來,一點點灑在丁麟衣服上。
丁麟的臉上卻全無表情,冷冷地看著楊軒倒下去,然後就慢慢地轉過身。
門外冷霧悽迷,夜更深了。
他慢慢地走入霧裡,黑暗中忽然又傳來那優美而神秘的聲音:“你做得很好,可是你已經太累了,已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丁麟道:“我的確太累了!”
他的眼睛果然慢慢地閉上。
“這裡就是張很舒服的床,現在你已可睡下去,等到葉開和那惡毒女人來到時,我們會叫醒你的!”
地上積著很厚的冰雪,但丁麟卻已躺下去。
就像是真的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床上,忽然間就已睡著。
第四章 紅顏薄命
霧越來越濃了。
妹妹一直睡得都很熟,姐姐輕輕地喘息著,眼簾終於也閉起,臉上還帶著疲倦而滿足的甜笑。
西門十三看著她們,心裡忽然也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愉快和得意,就好像他已將丁麟擊敗了一樣。
“一個人總不能是每件事都得勝的,我也總有比你強的地方。”
他微笑著,正想喝杯酒,車廂外忽然有人在敲門。
是不是丁麟回來了。
車窗上的簾子已然拉了下來,他看不見門外是什麼人。
“誰?”
沒有回應。西門十三遲疑著,終於忍不住推開車門。外面也沒有人。
外面一片黑暗,冷霧剛剛從地面上升起。
剛才是誰在敲門?
他拉緊了衣襟,再問,沒有回應,那個一直在外面望風的車伕呢?
天氣實在太冷,他本不想離開這溫暖的車廂,可是一個人做了虧心事後,總難免會疑神疑鬼的。
他終於穿上靴子,跳下車,四面一片黑暗,寒冷而寂靜。
那個穿著青布棉襖的車伕,躲在一堆稻草裡,頭枕著膝蓋,手抱著頭,似乎睡著了。
剛才敲門的人呢?難道他聽錯了?
他絕不會聽錯的。
他的年紀還輕,眼睛和耳朵一向都很靈。
這車伕也不知道是丁麟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剛才真有人來過,他終於聽見一些動靜。
西門十三走過去,正想推醒他問問。
車伕突然從草堆上彈起,凌空一個翻身,箭一般竄了出去,身手之快,雖然比不上丁麟,卻絕不在西門十三之下。
西門十三竟沒有看見他的面目,但稍微一遲疑間,這車伕的人影已消失在黑暗裡。
冷霧悽迷,寒風如刀。
他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噤,決定先到車廂裡等丁麟回來再說。
車廂的門竟又關了起來,也不知是否是他自己剛才隨手帶上的。
嵌在車頂下那盞製造得很精巧的銅燈,還是亮著,柔和的燈光從紫絨窗簾裡透出來。
西門十三實在很後悔,剛才本不該離開車廂的,他很快地走回去,拉開車廂門。
然後他的心就沉了下去,整個人都怔在車廂外,連動都不會動了。
車廂裡竟多了一個人。
一個禿頂鷹鼻、滿面紅光的錦袍老人,箕鋸在他剛才坐的地方。
赫然正是衛八太爺。
那姐妹兩人還是蜷曲在角落裡,睡得更沉了。衛八太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刀鋒般瞪著他,冷冷道:“上來。”
西門十三垂下了頭,跨上車廂,眼睛忽然瞥見剛才那個車伕竟已回到草堆上打噸了,連姿勢都沒有改變,好像根本就沒有動過。
車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