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
他雖然是個不願記住別人仇恨的人,但這次的情況卻不同。
若不是為了替他找酒,韓貞又怎麼會落得這麼慘。
為了這樣的朋友,無論什麼事他都應該做。
郭定也在凝視著韓貞的臉,道:“這不是鐵器打的。”
葉開點點頭,若是被鐵器打傷,傷痕也可以看得出。
郭定道:“難道有這麼重的手法?”
葉開道:“韓貞的武功並不弱,能一拳打到他的臉,這樣的人並不多。”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一拳打在韓貞臉上,但是那次的傷痕卻比現在輕得多,顯然這人的手不但比他重,手上一定還有別的功夫。
解開衣襟,肋骨斷了五根。
如此寒天,韓貞穿的衣服當然也很厚。
郭定皺眉道:“隔著這麼厚的衣服,還能一拳打斷他五根肋骨,這種人實在不多。”
葉開道:“而且這只是硬傷,並沒有內傷。”
若不是衣服上沒有鐵器的痕跡,無論誰都會認為這是被一柄鐵錘打傷的。
郭定道:“難道這人的手竟跟鐵錘一樣硬?”
葉開道:“看他的傷痕,也不像是被鐵砂掌一類的功夫打傷的。”
郭定點點頭道:“若是那一類的掌力,必定會震傷內腑。”
葉開嘆了口氣,道:“所以我實在不明白,這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功夫?”
郭定道:“你遲早……”
他的聲音突然停頓,無言的寒風中,竟突然傳來了一陣淒涼的簫聲。
東海玉蕭!
郭定一翻手,已扇滅了燈光:“他果然在這裡。”
葉開道:“你能不能在這裡替我……”
郭定立刻打斷他的話:“韓貞已睡著,用不著我在這裡看守,你卻不能一個人去。”
這就是友情,友情就是了解和關切。
葉開看著韓貞道:“可是他……”
郭定又打斷了他的話道:“現在他的死活對別人已沒有影響,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可是你……”
他沒有再說下,也不必說下去。
葉開只覺得胸中的血又熱了,也不能不承認他說的話有道理。
“好,我們走。”
淒涼的簫聲,在寒夜中聽來,令人的心都碎了。
簫聲是從梅林外傳來的。
梅林外的假山旁,有個小小的八角亭,亭子裡有條朦朧的人影,那人正在吹簫。
葉開他們從後面悄悄地繞了過去,他們的行動當然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吹簫的人還在吹簫,簫聲似在顫抖。
葉開忽然發現這並不是“東海玉簫”的簫聲,再走近些,又發現這人身上雖穿著道袍,腰肢卻很纖細,竟是個女道人。
就在這時,簫聲突然停頓,吹簫的女道人,竟似在低低哭泣。
葉開遲疑著,終於走過去,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女道人卻似突然被抽了一鞭子,全身都顫抖起來,哀聲道:“我吹……我絕不敢再停下來了。”
葉開道:“可是我並沒有要你不停地吹下去。”
女道人回過頭,看見他,雖然也吃了一驚,卻又彷彿鬆了口氣道:“是你。”
她認得葉開,葉開也認得她。
她就是玉簫道人的女弟子中,長得最媚的一個。
葉開忍不住問:“你怎麼會一個人到這裡吹簫?”
女道人道:“是……是別人逼我來的。”
“是誰?”
“是個蒙著臉的人。”
“他為什麼要逼你到這裡吹簫?”
“我也不知道,他逼我到這裡來,叫我一直吹,否則他就要脫光我的衣服,把我吊在這裡。”
“你怎麼會落在他手裡的?”
“那時我正……正在後面,只有我一個人,想不到他竟突然闖了進來。”
葉開當然知道“後面”是什麼意思,女孩子方便時,當然也只有一個人,這種事她當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但葉開卻又問道:“那時你究竟在什麼地方?”
“就在吉祥棧後面那院子。”
吉祥棧就是葉開住的那客棧,那裡不但有最好的廚子,也有最舒服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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