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頭,橫的怕不要命的。對方都不想後果,你卻擔心來擔心去,註定落入下風。
面對這些亡命之徒,她不能露出底線,甚至不能有底線。一定得讓這些人知道,他們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他們。
蕭解命也扯開那個之前想幫忙的犯人,來到她身邊。
就在僵局之際,押送官大人們終於出現了。
“怎麼了怎麼了,要造反啊你們?!”
警察總是最晚到的,押送官也是如此。
姚春暖垂下眼眸,她就知道,犯人之中適當的爭鬥,只要不出人命。押送官們都是不管的。
此時,姚春暖和劉大對恃歸對恃,至少沒在打了,但羅素衣還死死咬著劉二呢。
二三隊的官差們趕緊上前,但他們扯不動羅素衣,眼看她嘴下的劉二都疼得快暈厥過去,他們正想動手打暈羅素衣,姚春暖上前阻止。
“差大哥,讓我來吧。”
官差們自然不會反對,因為這種情況他們見多了,即使他們將羅素衣打暈,她也未必會松嘴的。
姚春暖上前,蹲在羅素衣的對面,雙手抓住她的雙肩,直視她的眼睛,“羅素衣,把嘴鬆開!”
隨著姚春暖的聲音響起,影像落入她的眼中,羅素衣的瞳孔漸漸聚焦。
姚春暖伸出手拉起她的手,“乖,鬆開吧,已經沒事了。”
她果然聽話地慢慢地鬆開了嘴。
三隊的押送官連忙將被咬的男犯人搶了出來。
只見劉二的脖子的傷口很深,汨汨地溢血,止血藥粉灑了半瓶上去,才堪堪止住血,估計是疼吧,劉二人一個勁地嚎叫。
劉大劉二這次都見血了,真難兄難弟,這倆貨還挺無恥,直接哭唧唧地求三隊負責人高大熊做主。
高大熊煩死他們了,做主,做什麼主?他們一個欺負二隊的羅素衣被反制,一個直接被一隊的姚春暖開了瓢,他給他們做主,豈不是要找田啟剛和張黑臉要說法?想什麼美事呢。他倒想拿劉大頭上的傷去和田啟剛要點好處,但這事劉大劉二不佔理,能要到才怪!況且犯人間的爭鬥,只要不出人命,傷著了就是傷著了,自認倒黴,都是約定俗成的慣例了。
所以高大熊啥也不說,直接讓人將這兩貨拖回三隊的地盤上去了。
王朗揹著他娘回到的時候,這場爭端已經結束了。沒能及時出現,他心裡湧現出一股說不清的悵然。但他也沒辦法,前世,他娘就是在這一片亂石營地摔傷了腿,後來更是成了老寒腿,受足了罪。所以他今天格外留神他孃的動靜,沒能第一時間趕到爭端現場。
姚春暖發現三隊果然不在意那對劉姓犯人兄弟的死活。她不知道這兩人就是刺頭,在隊伍裡攪風攪雨的,讓高大熊他們不好管理,即使沒有今天的事,再下去,高大熊都會找理由弄他們。
這場爭鬥,三個隊的犯人都參與了,一隊姚春暖,二隊羅素衣蕭解命,三隊就是那對劉姓兄弟。但很奇異的,姚春暖、羅素衣和蕭解命等人沒有被懲罰。
這一幕,將王韓兩家的人都震撼到了,同時也讓他們直觀的感受到,何為亡命之徒。在這裡,被打了就被打了,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
姚春暖扶著羅素衣回到他們的休息地,她頭上的傷口被劉大的木製鐐銬砸了一道挺深的口子,必須先清創才能上藥,幸虧此時已經漸漸止血了。
她讓羅素先躺下休息,又張羅了一陶罐的清水燒上,讓蕭解命幫忙看火,她人就去了田啟剛那邊,問他們借了個大水盆。
姚春暖沒有仗著自己目前得用就獅子大開口和他們借珍貴的傷藥,只是借個水盆,田啟剛他們也不為難她,便借了。
一路上,她聽到不少人在議論方才的事,但一看到她,就都個個緊閉了嘴巴。但是這些人一個一句,也足夠她瞭解到某些事了。
“劉大和劉二怎麼敢去招惹羅素衣那女羅煞?”
“他們倆怕是不知道她的厲害吧?”
從二隊犯人的紛紛議論中,姚春暖終於瞭解了羅素衣的犯罪史。
原來她也是個命苦的人,親爹死後,她跟著她媽改嫁,改嫁的人家姓方,改嫁過去的時候,她才五歲。
她跟著去了方家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才五歲,打豬草,拾柴禾,洗碗洗衣洗菜,掃地餵雞等等這些活全都由她包攬了。她從天沒亮就起來幹活了,一直到天黑了,她才能躺在柴房裡休息。每天都是方家的人吃好了,她才能吃他們剩下的殘羹冷炙。身上永遠只穿著單薄的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