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形?形,難道是空嗎?何況還有程式、程式,敢說程式本身沒內容?把太極拳的形式一比劃起來,這經絡就要做相應的反應,這不受控制的反應不給身體造成傷害?女兒想把身體調整過來,向這人請教拳法。這人說他寧可教一點不會的人打太極拳,也不願教我女兒這樣走反路的人。女兒說試一段時間看看,後來,這人對其它學員感慨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沒有這女孩悟性高,學得快。”
由此;我想;別說中醫;就是一個太極拳;看上去很簡單的體操一樣的東西;怎麼在中國人這就這麼玄呢?自從女兒在體育老師的指導下以競技方式練太極拳後;用她的話說對體育就有點傷了;這使她意識到運動猝死是否也是一種“傷”的後果?現在搞體育的人的傷如此普遍; 包括寫《慢跑大全》的美國作者自己也死於運動猝死,這不有違體育健身的初衷?西式的太極拳會對人造成傷害,推而廣之,用西醫的方式執行中醫,是不是中醫體衰的一個原因?
女兒用功,用心學習太極拳。我說,不用下那麼大功夫吧?女兒說,功夫,功夫,要的就是功夫。她說在做太極拳中體會中國文化,很多東西都能對上,不僅是醫學,還有軍事,比如可以細細體會三十六計……我說一個健身的東西跟三十六計有什麼關係呢?女兒說,這是拳啊,拳是武,武不是軍事?太極拳講的是綿軟,綿,要綿裡藏針,軟,要軟中有硬,太極拳是可以直接交手打仗的。這是有心法,無定法的。女兒說,她由太極拳體會到用藥,比如說,甘草,九十三個經方中,方方有甘草,這甘草起什麼作用?現在的書上說是調合藥性。其實,它在每個方中起的作用都不同,它的藥性隨與不同的藥配伍而不同。我問:“這麼說,這甘草有點象我?在不同的群體中所起作用不同?”女兒說:“嗯,有點象。所以,中醫的工作不枯燥,總有新體會,總有自己獨到的體會。這是用自已的心體會來的,要想教給別人,別人的心和自己的不一樣,就不易傳給別人,因為這是不可替代的,所以總是用誘導,啟發,總要因人施教……”
張功耀讀了33年中醫書,曾用中草藥治好過他爺爺的病,他妻子就是一名中醫;但他卻瘋狂反對中醫。看到他的情況讓我想起了我父親,我就是在父親對中醫聲中長大的,所以現在人們對中醫的攻擊在我聽來都是我父親的老生常談。小時;我是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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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邊;因為科學這東西太對年輕人的胃口了;攻擊別人太簡單,太痛快了,我想;要是沒有年輕人和西式思維;這文革能不能搞起來?父親視我母親的不反抗,不反駁為中醫無理,所以常給我母親“上課”,想要用真理改造她,母親微笑地聽著,多年之後,父親向我承認他的改造工程失敗,因為我母親紋絲沒動,但他總結出的失敗原因是女人不可理喻,認為女人不能接受真理。
現在我想;父親對中醫的不認同;對女人的簡單否定,說到底是他的眼光向外而不是向內。男人需要讓自己感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感覺自己正義在胸,刀槍不入;武器在手,銳不可擋。象對自己的兒子一樣,母親維護父親的這一感覺,這對一個家庭,一個家族,一個國家來說是必要的,因為我們面對的是深不可測的宇宙,只有讓男人銳不可擋,才能為人類闢開一條生死路。所以,當我後來又站在母親一邊時;我象母親一樣維護父親的男人自尊;我想,張功耀的妻子不駁斥他很可能出於與我母親同樣的心理。當讀了33年中醫書而不得要領進而惱羞成怒反攻中醫,這情感我能理解,也很同情,這不是張功耀個人的錯,正象我走的彎路一樣,是歷史代價。女兒說“我姥姥沒讓你學中醫是對的,你如果不是用心去學,而是用腦去學,這樣對中醫和對你都沒有好處。”估計我當年要是學中醫,肯定也是從科學角度入手,那麼很可能轉不過彎來,不比張功耀好多少。張功耀這樣的事只能出在中國,看著他,我只感到親切,這是中國式的錯誤。一箇中醫開玩笑地對張功耀說:“你說人參沒有藥效,就是個幹蘿蔔條,還不如蘿蔔條有營養,那我請你吃人參,你敢不敢吃?”我想,張功耀要是西方人,這個賭他肯定就打了,可別看他這麼瘋狂地反對中醫,可這人參他是絕對不敢吃的,這真是中國式的幽默。當中國人就是活在相聲裡,太有意思了。
(五十九)
說來說去,大家多說不反對中醫,只是對中醫的陰陽五行理論不能接受。其實,任何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人都難以接受陰陽五行,我也一樣。穿西裝一定要配革履沒有誰會配雙老北京布鞋。我也沒有想到我會接受陰陽五行理論,而且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