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亡?
難道高強的死也是因他而起?
蕭鬱飛的心從未如此痛苦過,甚至就連柳燕與苗曉白死時,他也未曾如此痛苦過!
他失去的是一個願意為自己分擔困苦、承擔危難,能夠給予自己溫暖、信心和力量的好兄弟好朋友,這種朋友無論在任何人的生命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他們甚至比情人和伴侶都更珍貴!
蕭鬱飛痛苦地轉動著身子,突然他的手似乎在床頭觸到了一件什麼東西。那件東西又涼又硬,蕭鬱飛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卻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他床上原有的任何一樣東西。
他驚異的睜開眼睛,向手邊望了過去,床頭上平放著一隻黝黑色的啞鈴。啞鈴並不大,上面的標示是十公斤。蕭鬱飛曾經在籃球隊訓練過,這種形狀的啞鈴顯然屬於專業運動隊的訓練器材,可是它怎麼會突然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微微皺了皺眉,心緒依然沉靜在高強離奇死亡的痛苦之中,顯然並沒有太將它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他漸漸將目光從啞鈴上移開的時候,突然上面的一角缺痕卻映入了他的眼睛,一瞬間他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這缺痕竟好像是一道魔咒,讓他的全身都在剎那間感覺到一種異樣的驚恐與畏怖。這種驚恐與畏怖如同無數噬人的螞蟻,一下子全都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面,似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吞食掉!
蕭鬱飛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但是這種感覺已使他難受得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突然發瘋一般的將啞鈴抓了起來,揮手便要向著窗外扔出去,然而就在這一刻,他的手卻停住了。
他的人也停住了,手臂僵硬的彎曲著,就像一樽死氣沉沉的雕塑。
而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看見夢中魔鬼的孩子,面色蒼白而隱隱泛綠,此時此刻無論誰看見他的樣子都一定會大吃一驚。那簡直已不是一個活人的臉上所能出現的神情,就算是一個剛死的死人,也都一定比他好看一百倍!
蕭鬱飛的眼珠直勾勾地望著手中的啞鈴,就在即將將它丟擲去的那一刻,他終於想起來了。有一次他也像現在這樣握著它,那道赫然而刺眼的缺痕也是如此面對著自己,那一次他舉起它砸向了另一個人的額頭,瘋狂一般重重地砸了下去。
而那個人就是盧曉峰!
難道那不是一個夢?難道那是真是發生的事情?難道真的是自己殺死了盧曉峰?
他覺得自己的思緒已經愈加的混亂,好像有無數的跳蚤在腦子裡跳來跳去,攪和著他的腦漿,使他根本無法回憶、無法思考!
蕭鬱飛飛快地穿好了衣服,他已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他已經快要真的發瘋了!
他衝出了宿舍,衝出了學校,衝出了他認識的地區,然後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失魂落魄的坐了上去。
在告訴了司機一個地址之後,車子飛快的行駛起來。
他以為自己會去杜靜言的學校找她,可是很快他已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杜靜言根本幫不了他。
現在唯一可以幫助他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宋湯臣。
他告訴司機的地址,就是宋湯臣的家!
石庫門房子的院門敞開著,蕭鬱飛闖進去的時候,宋湯臣正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瞪著天空發呆。
然後他便看到蕭鬱飛好像發了瘋的野獸那樣,從門口衝了進來。
宋湯臣立即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從蕭鬱飛的表情便可想見必定是出了大事情,趕緊一把將他的雙臂握住,隨即問道:“蕭兄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湯臣畢竟是英國人,身材比蕭鬱飛高大魁梧許多,一時間被他抓住臂膀,蕭鬱飛竟絲毫動彈不了。他深深地喘了幾口氣,才緩緩地道:“高強……高強他死了!”
宋湯臣不禁皺了皺眉,以蕭鬱飛現在的情緒,若要他將事情說清楚,恐怕非常困難。宋湯臣將他慢慢按坐在藤椅上,說道:“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對我說。”
蕭鬱飛的神色顯然十分煩亂,他用力甩著自己的頭,痛苦地說道:“我沒辦法冷靜下來,高強他死了,他是因為我而死的!又一個人死了,究竟還要死多少人,還要死多少人才能夠結束!”
宋湯臣的眉頭蹙得更緊,彷彿已連成了一條線。他說:“你慢慢告訴我,高強是什麼人?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蕭鬱飛再次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但顯然作用並不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