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向北邊去了。”問:“如何不攔住?”老軍道:“他二人兇猛,哪個敢攔?”安跋嶽大怒,以鞭鞘指著老軍罵:“汝這老革如此憊懶!待我拿住二人,再來與汝細細擺佈!”說罷,引諸軍直向北邊追去。
史弘肇、郭威二人不知追兵即到,頂風冒雪前行。走得數十里,天色已晚,又到柴家莊。郭威道:“天色寒冷,又將入夜,你我衣裳又單,打熬不得。我等去莊子上借宿一晚,明日再行。”史弘肇道:“賢弟差了。你我今早剛要去打他的狗,他又怎能容你我借宿?”郭威答:“我們陪些個好話兒,行些禮,也就是了。實在不肯時,再作道理。”史弘肇點頭稱是,二人腳深腳淺,趕至柴家莊前,拍那莊門。
家院聞得人聲,提了個燈籠披衣起看,因世道不太平,不敢便開門,張著眼在門縫裡一望,吃了一驚,硬著膽子問:“二位好漢,白日裡已給過錢,夜間又來聒噪作甚?”郭威叉手道:“告老人家,我兄弟兩個欲上太原投軍去,天色寒冷,且又晚了,因此討擾貴莊,指望借宿一宿,望行方便。”老家院一顆心方才落回腔子裡,答言道:“如此,你且稍等,待我問一問主人來。”史弘肇焦躁:“天氣凍殺人,問甚主人。但俺兄弟兩個有間柴房擋擋風,天亮便行。”郭威急止之曰:“大哥不必多言,老人家也是萬全之見。我二人在此處相候便是了。”老家院道:“你二人可先進門洞裡來,風硬。”說罷,自去稟報柴員外不提。
。←虹←橋書←吧←
第9節:第三回安跋嶽雪中追逃卒(2)
柴員外聽得此信,唬得戰戰的,心頭主意不定,又曉得兒子是個草包,急叫女兒來商議。柴小姐道:“人有窮處,放條路,好相見,著他二人入來為上。”柴員外渾身篩糠一般:“兀的不是偷狗的賊?夜黑風高,正是生事的時節,如何又要放他進來?萬萬不可!”柴小姐沒奈何,只得胡亂道:“他若要進來,木門如何阻擋得住?不若成人些兒,請他進來,或可無事。”說罷顧自去開門,只把柴員外老兩口嚇得篩糠一般。
柴小姐將二人迎進耳房,吩咐老家院安排飯食。道:“二位一路辛苦,敢是還未打火?天氣寒冷,不嫌輕寡時,吃杯暖酒歇息未遲。”郭威躬身答道:“深夜驚擾,已不當分,何敢復望酒食相待?我兄弟不拘哪裡,蜷上一晚,天明便行,先行謝過主人家了。”史弘肇聽得有酒,勾動饞蟲,聽郭威文三駢四大不耐煩,開言道:“賢弟差了。主人家要請我弟兄,乃是一番美意,常言到卻之不恭,再何況為兄肚飢,委實打熬不得,胡亂吃他些罷。”柴小姐笑道:“正是。人有不方便時,哪個帶著房子走哩?壯士休要推卻。”說話間,老家院已擺好座頭,端來一隻煮熟的肥鵝,一大盤羊肉,一籠蒸餅,一罐鮮湯。又燙了一壺酒,篩上兩碗。柴小姐一旁坐,說些話兒,動問道:“二位如此深夜趕路,想是貪程。不知要到何方公幹?”史弘肇口快:“俺二人只因衝撞了刺史,本地容不得身,欲往太原去,一刀一槍,博個功名,也不枉為人一遭兒。”柴小姐笑道:“英雄志在四方,正是大丈夫的本色。小婦人過不數日也欲太原去,到時休不認我。”郭威信口答道:“豈敢豈敢。”柴小姐又緊言道:“既上太原去,令公石敬瑭與小婦人倒有數面交情,壯士若不嫌棄時,小婦人這裡修封書信,二位帶了去投遞與石令公,他必青眼抬舉。就是不相待時,諒無甚壞處。”一面說,一面不住地將眼睛往郭威身上瞟。史弘肇聞言只冷笑,郭威喝碗酒道:“男子漢要功名,靠胸中本事,手底營生,小姐莫為此。便寫了,我弟兄卻不過恩義帶了,也必不拿出來的。”柴小姐撫掌而贊:“這才是個有志氣的男兒!可惜小婦人命薄,入宮這些年,先帝駕崩才得返回,卻無福遇到如此般丈夫。”史弘肇、郭威都是有腦筋的,聞得話頭不對,不敢答言,但喏喏而已。柴小姐看得郭威啞巴了一般,又急又恨。
吃罷飯,柴小姐著老家院引二人就在耳房中安歇。將杆棒放在床邊,包裹纏做枕頭,剛及躺翻身體,耳聽得人聲嘈雜,拍得大門山響。兩人驚覺,跳將起來。史弘肇問:“兄弟,聽得些什麼?”郭威答:“卻像是有人擂門。我們準備些個。”二人提起杆棒,將包袱在身後縛得結實,輕輕出了耳房。卻見老家院正欲去開門,郭威上前去一把抓住,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問:“老者!誠不廝欺,俏不廝瞞。我兄弟摯誠君子,毫無他意,奈何叫這許多人來算我?”老家院聽得,叫起撞天屈來,道:“何有此事!便是老朽,也不知他是誰。”郭威四下看看,見柴小姐亦趕將來,一臉惶惶,方才肯信,放開老家院道:“如此,待某看一看來。”說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