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所說,竟是生死大事,只是苦僧卻彷彿沒有觸動一般,淡淡的說道:“生即是我,死亦是我,又有何懼?”
來人再飲一口酒,搖頭說道:“你自是不在乎,可我不願意看到。同時代的人已經不多,我不想又少一個。”
“前世你以自身為代價,與天地大道換取佛國子弟新生,此為無量功德。盤古助你重生,已經是斬斷因果,你又何必再來趟這渾水?”
接著又想起了什麼一般,嘆了口氣:“哎,終是我害了你!”
苦僧搖頭:“身在世間,又豈能超然在上。入世,出世,一念之間,便是沒有天尊所為,我也無法倖免,不過提前而已。此為我道之選擇,怪不得他人。”
來人皺眉:“道有千萬,你何必執著這一條。你之道雖然看似偉大,可有些地方難免落了下層。就如眼前一般,佛光所在,便是連妖獸這等生靈也不由自主的與你親近,更不用說普通修士了。”
“我無法說你的道入了邪途,但終歸有有貨他人之心靈的事實。不用我說,你自然也能知道。前世你已醒悟自己的道有誤,這一世又為何繼續?”
苦僧點頭:“曾幾何時,我的確是這般想法。但歷經生死之後,卻又有了新的認識。盤古以力證道,力之極致可推動萬道之力。殊途同歸之說,得到證實。”
“世間沒有錯誤的道,只有錯誤的修煉者。我的道無誤,錯的是我當年修行的方式。”
“莫非你如今已經找到正確的修行方式了?”來人問道。
苦僧搖頭:“此事非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但卻是不能不做的事情。若覺得難以辦到就輕言放棄,萬事不可成。大智若愚,小事可見大智慧與大毅力。”
“我的道有誤。但因為一些不可避免的原因已經延續到了這個紀元,甚至還會無法避免的繼續傳承下去。我不可能以雷霆手段將他們抹去,唯有重入佛道,將我的道修補完整,如此才能避免禍亂蒼生。”
“哎!”來人嘆息:“你依然還是這般的大慈悲大無畏。”
苦僧頷首:“若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又如何見證道之艱難。”
“別給我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最討厭聽這話!”來人似乎被戳中了痛楚,一臉不快間夾雜著些許惆悵:“老子兩個徒弟都是去置之死地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後生,扯淡,天大的蛋。”
“善哉,善哉!”苦僧低眉:“此為大智慧、大毅力之事,亦是有大犧牲之心。”
“犧牲個鳥,他孃的,正理歪理都說不過你!”來人齜了齜牙。搖了搖頭:“也罷,我不過與你說說,如何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站起身來,嘆了口氣:“大師,螻蟻尚且偷生,還是活著好!”
說完便慢慢的離開了。
看著其消失的背影,苦僧嘆了口氣,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
青火島。一處水潭邊。
修羅盤坐在水潭之中,身上血氣氤氳。將整個水潭染成了紅色。一汪汪乳白色的霧液一股一股的從水潭之中冒出,被血紋一卷,盡數湧入修羅的身體之中。
商羊大王和昭明在一側緊盯著修羅,眉頭微皺,好一會等到修羅吸收盡潭中白霧,氣息穩定這才是鬆了口氣。
睜開雙眼。修羅開口邊罵:“那禿頭的功法好生詭異,居然能讓我自己也受影響,好在問題不大。”
一種是諸邪辟易的佛道正統,一種是極惡纏身的邪之力量。從苦僧的大日淨世咒種領悟出了血之邪佛,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便是苦僧自己當時都驚訝無比。
修羅雖然領悟了神通,可那血之邪佛並非這般容易使用,其中那種亂人靈魂之力便是他自己也受了些許影響,回到青火島後便難受無比。
靈魂之傷,根本沒有什麼好的治療辦法。好在青火島上有一處地乳靈泉,有定神補氣之效,藏於此處深潭之中。商羊大王以神通吸出地乳靈泉,方才讓修羅回覆正常。
“那人神通廣大,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來歷。行事也是詭異,我還當我們要遭遇毒手,可他又自損己身放過了我們。不管如何,以後見到他儘量躲遠點才是。”
商羊大王眉頭不見舒展,還在為離島之事驚愕。他也是橫行天下這麼多年,卻是連對方一招都擋不下,實在難以淡定。
昭明也是鬱結難舒,還在為自己看到的幻境不解。
“你好生休養,別落下病根,我先去忙些事了。”商羊大王又對修羅叮囑道。
修羅點頭:“多謝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