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箱子裡的男童一眼,盤膝在一邊坐下,開始打坐吐納。
半個時辰之後,徐玫收功,並未立即起身,而是凝神感受了一番箱子內的變化……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心跳的頻率仍然是間隔五十九息。強度也一直一般無二,沒有任何變化的波動。
“也許,這一個清晨,時間太短了一些。總要持續一陣子。”徐玫低聲嘀咕道。
她並不著急。
十天日光之後,再曬十天月光。然後,再日月相結合。這麼下來,她總能確定,到底箱子裡的男童有沒有因為“日月精華”而生出顯著變化,又到底是因為什麼而變化的。
她將箱子送回了房間,一樣蓋好,開始洗漱。
大麥進來伺候的時候,低聲向她稟告道:“除了何媽媽和小紅,糰子和圓子也想要留下來。她們都是親人俱在的,家中父母已經催問過她們幾次婚事了。只是,小姐從前沒提過這一點,她們也就一直沒敢說。”
“有長輩父母做主,想來是不錯的。”徐玫看向大麥,問道:“大麥你不是也有親人嗎?怎麼,你家人沒有催你?”
大麥搖搖頭,俏臉上多出一些苦澀,低聲道:“小姐忘了,婢子的爹就是個酒鬼無賴……婢子娘苦了一輩子,在婢子要不要嫁人這件事情上,她是看的很開的。”
大麥的酒鬼爹實在不是個好的,雖然不賭不嫖,但貪杯誤事丟了差事,脾氣又不好,尤其是幾杯酒下肚,就要打罵妻子兒女。大麥的娘又要操勞兒女生活,又要捱打捱罵,實在因為這個丈夫吃了無數苦頭。所以,她不會強迫女兒嫁人,不願女兒萬一走了她的路,也是能夠理解的。
難為大麥在這樣的家裡長大,還能將自己養成活潑愛笑的性子。
“既然如此,在終身大事上,你自己更要心中有數了。”徐玫道。
“婢子知道。”大麥掩去苦澀,笑容又重新輕快明亮起來,如同此時外面的太陽,有些耀眼卻並不刺人:“婢子真不是暫時還遇上合適的人選嗎?再說,跟著小姐往北地走上一趟,機會可是難得的很。就算婢子心中想著嫁人,也要推遲到從北地回來後再說了。”
“那也好。”徐玫輕笑道:“朱燕嫁人了,糰子圓子也準備嫁人了,朱雀又不通俗物,幾個小丫頭還不夠能幹,我這裡暫時也離不得你。”
“小姐這麼說,婢子一下子覺得自己萬分重要了呢,”大麥故意露出些得意之色,又情不自禁笑了,笑容快活,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問徐玫問道:“小姐,咱們怎麼走?婢子讓人安排去。”
“乘船,從津沽登岸。登岸之後,再做打算。”徐玫道。
“那婢子去傳信了。”大麥道。
既然是乘坐海船,她們一行數人,肯定要仔細安排一番的。
大麥離開之後,糰子和圓子前來送上早食,十分愧疚扭捏,一副萬分不好意思的模樣。
徐玫看著兩人,溫和笑道:“你們都是我身邊的人。不肯負責你們的終身大事,本來是我的錯,是對不住你們的。再說,你們父母長輩相看之後,還是要來我這裡求肯點頭的。放心,少不了你們的嫁妝。”
“小姐……”糰子和圓子都紅了眼睛。
“別這副模樣,我不愛看。”徐玫擺了擺手:“又不是立即就要嫁人。就算捨不得,也得以後再捨不得吧。”
糰子和圓子紅著臉有些不自在,定了定心神,開始如往常一般伺候徐玫用起早食來。
……
越往北走,她們的衣裳就越來越厚。待她們終於到達大康的上京城之時,這一路的光陰,竟然像是四季倒轉,時光倒流一般,從夏到春,而眼前,在三月初仍舊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上京城,毫無春日回暖之景,依舊宛若隆冬。
“這裡像是比之前在渤海國還要冷一些呢。”大麥將車窗開啟了一絲,感受了一下立即鑽進來的寒意,連忙將車窗關好了,有些驚訝和不解,道:“不是已經到三月裡的嗎?”
“這裡是北地。”徐玫道:“三月才是真正的早春春寒料峭之時。若要看到大地回暖冰雪消融大河凌汛,至少要到三月底四月初,遲一些,要到五月份,也是有的。”
“那麼晚啊!”大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這裡的冬天不是特別的長!”
“是啊。”徐玫道:“正因為這裡長冬漫漫,條件惡劣,日子過得清苦,所以這裡的當權者才總情不自禁地嚮往中原河山吧。”
其實大康這些年已經向南擴充套件了許多。靠近南方的城市,也已經是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