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適才嶽詩琪使的一招“有鳳來儀”猛然在浮現在腦海裡,黃藥師心中“咯噔”一下,這生死攸關時刻,怎的又想起那個女子來?難道適才看她使劍看得仔細,是而她的劍法身形揮之不去?正自亂想,心神稍分,立刻被邱處機搶了先機,處處受制,想要挽回頹勢卻是難了。
黃藥師處在下風,每拆解一招一式都十分兇險,一招之後,腦海裡立時澄明起來,適才要是那般出劍,自己便已經勝了,然而那出劍的方位時機隱約與嶽詩琪的劍法一套路數。黃藥師虛晃幾劍,一邊接招一邊腦子飛轉:那嶽詩琪的劍法究竟妙在何處?
又鬥片刻,黃藥師頓覺腦中一片清涼,嶽詩琪那路劍法已大抵領略,其臻妙之處,無外是飄逸靈動,避實就虛。自己適才與邱處機以實打實,虎狼相鬥,以自己的劍術修為佔不得半點便宜,一時實在難以取勝。
想到此節,黃藥師打氣精神,劍走游龍,虛虛實實,把那落英神劍舞得又快又急,如天花亂墜,叫人應接不暇。
邱處機本來取勝在望,忽見他劍法一變,那劍式實在無法琢磨,心下立時慌了,拆了幾招便渾身直冒冷汗。
那歐陽鋒見黃藥師架開了邱處機,少了一個厲害對手,心中一喜,遊走間將歐陽克捆縛身後,在亭邊抄起蛇杖,以一敵三,不但絲毫不處下風,反而越戰越勇。
黃藥師見歐陽鋒毫無敗象,心下登寬,新招迭出,劍風又快又急,凌厲無比,直逼得人透不過氣來。那邱處機不辨虛實,難以招架,招式越來越緩。
黃藥師心中暗樂,幾個月來,少有人這般與自己拆招對劍,今日與邱處機倒是鬥得十分暢快,當下也不急於取勝,不斷跟邱處機喂招,每每邱處機拆得慢了,黃藥師也不傷他。邱處機知道黃藥師戲耍自己,又氣又急,無奈技不如人,徒之奈何。
黃藥師暗自思忖,不知那嶽詩琪從哪裡學得這路劍法,今日我以虛打實,巧破千鈞,不想用到了妙處。
黃藥師正自得意,忽聽不遠處一個女子驚聲尖叫,黃藥師心中一凜,暗叫不好,莫非馮蘅遭人暗算不成?
黃藥師二目飛轉,卻見馮蘅遙遙地望著自己,一臉關切,卻是無礙。
那邱處機卻是大叫一聲,道:“陳家妹子,你怎麼樣了?”
黃藥師這才看清楚,原來那陳青眉雙手捂著臉,已退到了一邊,鮮血順著指縫直往外流。
邱處機撇下黃藥師,伸手攙扶著陳青眉,用手掰開了陳青眉雙手,卻見她右眼血肉模糊,顯然已經瞎了。
陳璧見妹妹被打傷,怒不可遏,劍下加力,一味狠打,已然亂了路數。
第七十五章
黃藥師看得暗暗心驚,卻沒想到歐陽鋒果然心狠,面對一個漂亮的女子也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出手就打瞎了她一隻眼睛。忽又轉念,適才陳青眉刺了歐陽克一劍,轉眼便閃了一目,真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那邱處機怒吼一聲,道:“歐陽鋒,今日我與你拼了!”
歐陽鋒鋒冷笑道:“我便打瞎了你的心上人卻待怎樣?臭道士不要命了麼?”
黃藥師聽得納悶,什麼心上人?他哪裡知道,歐陽鋒、俅千仞、邱處機、陳氏兄妹乃至死去的陳處晉、郭元振、楊遜之等人在這百年道守侯已久,均是為搶奪那崇聖鎧甲而來。餘人均在暗處,惟獨陳氏祖孫和邱處機自負託大,敢在明處活動,行動毫不避人。邱處機與陳家三人在酒樓相會,四人都喜狂歌烈酒,不免義氣相投,引為知己。那邱處機與陳青眉早就互相敬慕,這江州頗多美女,陳青眉又是十足的標緻,是而邱處機漸漸心生好感,經過幾日交往,不禁情愫暗生。此時之道士修道,可在家自習,可以娶妻生子,更不必終老道觀,其時道士娶妻,實在不足為奇。
歐陽鋒在百年道左近守侯已久,自然看出端倪,今日說破,那邱處機是又羞又惱,劍下毫不容情,直欲性命相搏。
陳青眉忍著疼痛,撕塊衣襟包紮好傷處,又挺劍攻上。
黃藥師喟嘆一聲,暗道:“鋒兄做事,也是不按常理,適才為你解圍,眼下又是四個打一個,累得自己白忙一場,卻不知鋒兄敵得過敵不過。”
那歐陽鋒絲毫不懼,怪叫一聲,狠命揮動那條黝黑蛇杖,催動內力,力拒四人。
那陳青眉傷勢雖不算重,卻是血流不止,視線有礙,終究不大便利,雖然心裡恨不得吃了歐陽鋒的肉才算解恨,怎奈欲速不達,轉眼間肩頭又中一杖,右臂無論如何抬不起來,那方寶劍斜插地上,搖晃個不停。
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