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勉強一笑,道:“這個我還沒有想過。”
馮蘅在一邊插口道:“古人說男子二十弱冠,三十娶妻,難道黃大哥還不如古人麼?”
一句話逗得黃藥師和曲靈風都笑了起來。
黃藥師緊握曲靈風的手,道:“曲兄弟珍重!”
曲靈風道:“黃兄珍重才是,曲某已經到家了,黃兄還有千里路途。”
黃藥師道:“後會有期!”說著鬆開曲靈風的手,與馮蘅一路西去。
二人走過臨安府署,見一男一女兩的青年從府署裡走出來,那女郎卻是嶽詩琪,那男子卻是個英俊武官。那青年武官將嶽詩琪扶上馬背,自己才翻鞍上馬。
黃藥師怔怔發呆,那嶽詩琪斜乜了他一眼,拍馬便走。
那青年武官瞪了一眼黃藥師,一提韁繩,那駿馬昂首嘶鳴,四蹄高懸,向黃藥師和馮蘅踏將下來!
黃藥師大驚,沒料到此人如此暴虐,急忙閃身將馮蘅攬在懷中,足下發力,向一旁躥開,饒是黃藥師武功卓絕,避開了一踏之力。那馬蹄落地,與黃藥師身子差不盈寸,十分兇險。
嶽詩琪勒馬回頭,對那武官叫道:“你走不走?”
那青年軍官叫道:“夫人慢走!”兩腿一夾,那馬吃痛,飛奔出去,地上塵土微濺,轉眼不見二人蹤影。
黃藥師站在當地,喃喃自語道:“她……她不認識我了麼?那個就是她的男人麼?怎麼這般惱恨我麼?”
馮蘅一場虛驚,這才長出一口氣,一股香氣吹到黃藥師臉上,黃藥師這才轉過神來,道:“阿蘅,你要不要緊?”卻見馮蘅嬌喘連連,吐氣若蘭,臉上沁出香汗來。
馮蘅也是嘆了口氣道:“黃大哥見了這嶽姐姐,還是十分苦惱的。你心裡難受,她又不知道也不顧及,實在不值。”
黃藥師長嘆一聲,道:“你不要再勸我,我寧願永遠不見她!我們走吧。”
二人走出幾步,黃藥師忽然大叫道:“哎呀,我想起那武官是誰了,我說看樣子好熟。”馮蘅一愣,問道:“是誰呀?”
黃藥師道:“你不認得,不過我從前做過的事,妹子倒知道些。那日我在西湖雲亭發狂,惹來官軍前來擒拿。當初若不是嶽坷前輩出手擒我,當不至於被那些官軍捉住。適才那嶽詩琪的丈夫,就是當日雲亭捉拿我的官軍頭領。隱約記得那人姓蔣,什麼名字卻不得而知。”
馮蘅道:“他夫婦二人縱馬西奔出城,意欲何為更是不得而知。”
馮蘅身子弱,黃藥師便僱來一輛馬車,二人一路西去,直奔大理方向。二人也不十分著急趕路,一路玩賞名山大川,走了近一個月,來到江州地界。
當年白居易被貶江州司馬,在這江州到也留下不少足跡,那遠近聞名的廬山也是江州境內。黃藥師尋到一處酒樓打尖休息,心中盤算,已到江州地界,焉能不遊覽廬山就走?
小路前面現出一幢酒樓,酒餚飄香,卻不知為何店門緊閉。黃藥師當先推開那“煙水酒樓”大門,就聽裡面的店夥計大聲呵斥道:“快進快進,切莫熄滅了燭火!”
黃藥師攜馮蘅進來,卻見門口門檻內豎著三支手腕粗細的大蜡燭,燃得正旺,店門的門楣上方,掛著幾條紅布。
黃藥師不由納罕,問道:“如此這般,確是何故?”
店伴有些不耐煩,道:“廬山簡寂觀不久前倒塌了,觀中鎮伏的妖魔都跑了出來,如今方圓百里,家家如此,怕那鬼魅跑到自己家來唄!。”
原來是為了驅鬼辟邪,黃藥師“哦”了一聲,心道這愚民迷信,卻不深究,要了飯食與馮蘅吃了起來。正自吃著,黃藥師頭上方巾垂到湯碗裡浸溼了,黃藥師將絲帶攏到頭後,片刻間絲帶又垂了下來,馮蘅看得有趣,吃吃地笑了起來。
黃藥師哈哈一笑,道:“既然它也餓了,就讓它喝個飽!”伸手一掙,將裹髮髻的頭巾拽了下來擲到碗裡,這下使力卻是大了,將裡面系發的細帶也掙脫了,一頭長髮披散開來。
第六十二章
馮蘅見狀,樂得更歡,忽而隱隱覺得眼前這位黃大哥行為處事,較此前愈發偏激違背綱常,但馮衡畢竟是小孩心性,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沒想太多繼續跟黃藥師胡鬧。
黃藥師雖覺這個樣子不大雅觀,卻是呵呵一笑,也不多做理會。馮蘅道:“黃大哥這樣象個瘋子,小蘅替你梳理好吧,哎呦,梳子還在馬車裡。”
不待黃藥師介面,卻聽馮蘅轉頭象臨桌個一個老丈說道:“老人家,你身上有梳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