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英氣勃發,眉目間與那呂洞賓塑像倒有幾分形似,不免平添幾分好感。忽又想起適才酒樓祖孫三人所講的邱道士,難道就是眼前這位英雄?
卻聽邱處機突然道:“這塊石刻相傳是純陽真人手書,我見你是讀書人,不知能否看破其中玄機?”
黃藥師一聽,順他手指方向看去,那大殿左壁嵌著一方石碑,字大如鬥,卻實在難以辨認,躊躇半晌方道:“冷眼看時,是個草書壽字,仔細看時,卻又不是了。”
邱處機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道:“不是修道之人,自是不識此字,此乃‘九轉煉丹’四個字組成。”說著,伸食指在壁上比劃出那四個字,樣子頗為自得。
黃藥師也不以為杵,道家喜好將幾個字寫在一起,借用偏旁,字字糾結,十分難認,算不得真學問,自己不識也不奇怪,打岔道:“我與終南山全真教主王重陽真人素來交好,不妨與道長引見一二。”
那邱處機一聽,卻來了興致,連道三個好字,又問道:“還沒請教先生大名?”
黃藥師道:“我叫黃藥師。”
邱處機一聽“黃藥師”三個字,眉頭一鎖,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你。”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馮蘅見他無禮,搶道:“世人無知,黃大哥是個好人,江湖上的風言風語做不得真。”
邱處機冷哼一聲道:“與趙宗印一己過節便可拋卻民族大義這不是真?害得嶽鄂王后人走火入魔不是真?羞辱雷峰寺禪師、斷青城道長獨臂也做不得真?能從馮哈哈那魔頭手裡搶過桃花島的人也算好人?我邱處機不敢和這樣的好人為友!”
黃藥師苦笑一聲,也不與他計較,拉了馮蘅的手,轉出浸月亭。
馮蘅還要分辯,見他卻已走遠,心中一陣氣苦,險些墮下淚來。
此時天色向晚,二人就在那煙水酒樓借宿,待明日遊賞廬山後再向西行。
黃藥師二人朝樓上客房走去,迎面那青衣少女正站在樓梯旁,見了馮蘅,輕聲道:“妹子明早早起趕路就是,明天這裡恐怕要出事故。”
黃藥師道:“多謝這位姐姐好意,我們明天一早就走,決不招惹是非。”
那青衣少女輕啟朱唇,笑道:“二位能聽妹子相勸,那是最好不過。”
黃藥師與馮蘅要了三間上好客房,招呼車伕睡下,連日趕路,倒也十分勞累,黃藥師要來熱水泡了泡腳,倒頭睡去,倒是十分香甜。一夜無話。
次日清早,二人吃了點心,坐上馬車南行,奔廬山而來,湖邊空氣舒爽,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馬車剛行出裡許,轉到琵琶亭前面是狹長小路,這小路勉強容馬車經過,路的一邊是碧波粼粼的甘棠湖,另一邊是嶙峋陡峭的山峰,一塊巨巖上刻著三個漆紅大字:百年道。
那車伕卻是熟識這道路,大聲說道:“這道路綿延一里,崎嶇難走,不容回頭,經過此路,倒似走過人間百年了,便有好事者題下了百年道三個大字。”
黃藥師探頭看看路徑,頗為兇險,笑道:“大哥可要留神。”
黃藥師剛把頭收回車內,就聽道路前方有人吆喝:“虎——威——四——方,我——武——唯——揚”,緊接著又有人大聲吼叫:“讓開讓開!不然老子打你下水!”
趕車車伕一驚,急急勒住了韁繩。黃藥師心中不悅,想來定是有人搶路,出言蠻橫,令人著惱,忙跳下車子察看。
黃藥師本打算好言相勸,叫對方借路讓自己先過。待下得車來,卻見前面足有四五十人,其中十餘人騎著高頭大馬,另外的人推著二三十輛鏢車,鏢車上插著小旗,寫著“虎威”二字。那些鏢師、趟子手一臉兇象,看樣子個個身負武功。黃藥師暗叫倒黴,今日之事,讓對方退開讓路,幾不可能,自己馬車退回也是難走。
正對峙間,那車伕在那些江湖亡命之徒的逼視下,心中暗怯,招呼馮蘅走出車子,小心將馬車向後退開。
黃藥師看著那些驕橫的鏢師,心裡有氣,衝這對面人群大叫一聲:“不想死的把東西放下逃命去吧!”
黃藥師本想嚇他一下,嚇不走也就是了,如果把人驚走,自己正好走路,誰知此言一出,闖了大禍。那些鏢師個個亮刃在手,橫眉怒目,直欲群起而攻。黃藥師見這些人如此謹慎防備,心中暗想,莫非虎威鏢局這次走鏢當真護送著什麼重要寶貝。
一想到寶貝二字,忽然想起昨日店中那青衣女子規勸,難道她祖孫今日便是要和這些人血戰麼?世間奇珍,黃藥師所見不少,今日此時,好奇心大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