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我看著飛機。
林方文緊緊地抱著我說:“以後不要不辭而別。”
我並不想如此。
大學最後一個學年在一個滂沱大雨的上午開始,課室裡,再沒有林方文,他經常坐的位置一直空著,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個課室裡,他在看《龍虎門》,想不到已是兩年前的事,無法和他一起畢業,我是有一點遺憾的。我曾經害怕失去他,但,每當看到魚缸裡那九百八十六隻在東京上空翱翔的飛機,我總相信,他不會離開我。
那天很早便下課,雨依然下個不停,走出學校大門,一個女人從一輛私家車走出來,那是林方文的母親,駕車的人是那個個子矮小的中年男人。
“程小姐。”她叫我。
“伯母。”我有些意外,她應該不是在等我吧。
“林方文是不是退學了?我剛剛去宿舍找他,他們說他暑假前已搬走。”
“是的。他的工作很忙,而且發展得很好。”
“這也不是不讀書的理由。”她很失望。“他住在哪裡?”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他叫你不要告訴我,是不是?”
“不,不是。”
“這件毛衣我本來打算給他,請你替我交給他。”她把一份東西交到我手上。
風雨打在她滄桑的臉上,她的一雙大眼睛十分沮喪。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安慰她,她跑上矮小男人的汽車上,一直低著頭,汽車緩緩駛去,林方文也許不應該恨她,她有權選擇男人。
我抱著毛衣上林方文的家,竟發現一個女子,只穿一件恤衫和一條黑色通花比堅尼內褲坐在沙發上,拉著林方文送給我的那一把給我打爛了的小提琴,聲音非常刺耳。
“你是誰?”她問我。
她竟然問我是誰。
“我是林方文的朋友。”我說。
“這一把小提琴不能再拉了。”她說。
女子長得矮小瘦削,有點乾的感覺,面板黝黑,眼睛小而精靈,鼻樑很低,兩個鼻孔朝天,與一雙小眼睛互相輝映,橫成臉上四個大小差不多的孔。她全身最美麗的地方是兩條腿,與身高不成比例地修長,顯得腰肢特別短,胸部小得象兩隻杯蓋。她是誰?為什麼在林方文的家裡?
“這是一把很好的小提琴。”她把琴搭在肩膊上,做出拉小提琴的動作,好象心裡有一首歌,獨個兒在廳中拉得十分陶醉。
“可惜不知道哪一個人把它砍爛了。”她望著琴嘆息。
“是我。”我說。
女子點了一根菸,說:“我曾經跟一個小提琴家在奧地利同居了三年,當然,三年中,我還有其他男伴,但,我的小提琴是跟他學的。他拉小提琴的動作很性感,每次我都想立即跟他做愛。一次,我們吵架,我把他那一把價值一百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