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快跟他一起住?”
“是他把鑰匙給我的。我在等他下班,原來等一個男人下班的感覺是那麼幸福的。你也趕快找個男人。”
我在流淚,沒有男人的女人,原來那麼悲涼。迪之並不是有意傷害我,她從來不會理會別人的感受。
迪之掛了線,我撥電話給光蕙,她在電話那邊說:“今天不行呀!孫維棟生日,我好歹要陪他,你來不來?”
如果我去,孫維棟一定痛恨我,有時候,我真是佩服他,明知道一個女人已經不愛自己,仍然願意糾纏下去。
離開辦公室,天已經黑,我突然有一種在街上胡亂找一個男人上床的衝動,反正林方文已經不愛這個身體。
“程韻。”一個男人叫我。
“很久沒有見面了。”是徐起飛。
“為什麼會在這裡碰到你?”
“我約了朋友在附近。”
我不自覺地流露失望的神情,我一定是太寂寞了。
“你等一下。”他說,“我很快回來。”
我看見他跑進附近一間酒店,片刻,又跑出來。
“一起吃飯好嗎?”他問我。
“跟你的朋友?”
“不。我把他打發了。”
“那怎麼好意思?”
“不要緊,是老同學,又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突然覺得有一種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有一個男人,在我最孤單的時候出現。
我們一起吃法國菜,我叫了一瓶紅酒,我從來沒有喝過紅酒,只是想醉。那一夜,距離跟徐起飛第一次吃飯,已經一年多,我從來沒有認真看清楚他的臉,他的臉原來也很好看,眼睛裡好象有很多故事。
“小綿快要生孩子了。”他告訴我。
“是嗎?”
“你們沒有聯絡?”
“我們的生活圈子不同。”
我喝了半瓶紅酒,故意放任,在餐廳外拉著徐起飛說:“我不要回家,你陪我好不好?”
“你要去哪裡?”
“去愛情失落的地方。”
他把車子駛到海灘。
“為什麼要來這裡?”我問他。
“等待日出。”他說。
“我不要看日出!”我撒野。
他拉著我,“別這樣。”
我很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安慰,用眼神迷惑他,我們在車上接吻。他握著我的手,我在他的懷裡睡了,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仍然坐在司機位上。
“你不喚醒我?”
“你喝醉了。”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他問我。
我點頭。
我們在海灘的小食亭吃早點,我心亂如麻,一段愛情剛失落,另一段愛情又升起。
他送我回家。
“你睡一會吧。”他說。
“那你呢?”
“我要上班,今天我當值。”
“你不早說?精神不夠,醫壞了人怎麼辦?”
“我坐牢,你來探我。”他笑說。
我迫不及待把這件事告訴迪之。
“好呀,女人要戀愛才有光采。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林放好象已經跟樂姬住在一塊了。”
我雖然早就料到,但心裡還是很難受,他說他沒有跟樂姬上過床,後來卻跟她住在一起。
晚上,我接到徐起飛的電話。
“我想見你。”我跟他說。
“不行,我現在當值。你可以來醫院嗎?”
我到了醫院,他剛剛替一個病人做完手術。
“我們出去散步。”他說。
“你走得開嗎?”
“你也是病人。”他牽著我的手。
徐起飛給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我好想去依賴,而不會害怕到頭來他會象林方文那樣,逃避我的依賴。
我問他:“你不想知道我從前的事?”
“不想知道。”他說,“每個人都有過去。”
他的傳呼機響起,他要趕去手術室。
“你可以在醫生當值室等我。”他說。
我在醫生當值室等他,突然有一種幸福,那是一個女人等待自己的男人下班的幸福。他回來了,樣子疲倦,臉上有鮮血。
“你臉上有血。”
“是病人的血,經常是這樣的。”他說,“我可以下班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