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康選光蕙的原因,我很明白。光蕙的球技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她這個人比較有組織能力,比較理智。但,我猜想最重要的,是老文康喜歡光蕙這種型別的女孩子。她並非很漂亮,卻是嫻淑的小家碧玉,臉蛋圓嘟嘟,腰肢也渾圓,象個聽話的小媳婦。
老文康的小兒子和我們差不多年紀,他常常想找個小媳婦。我們常常這樣取笑光蕙。光蕙也喜歡老文康,她最崇拜他。
至於我,我不崇拜老文康,也不聽話。老文康選我,是某一程度的修理。
會考到了,我們應付得很輕鬆,還可以每星期回去練習一次排球。
放榜那天,成績最好的,是青荷,她拿了七個A ,我也有四個A 。老文康請我們吃了一頓潮州菜作獎勵,那時,我覺得他很疼我們。直至中七,我才發現他並非我想象那樣。
預科第二年上學期的一個下午,我本來約好光蕙一起去找老文康商談訂造新球衣的事,臨時不見了光蕙,我唯有先去找老文康。敲門敲了很久也沒有人應門,我以為他不在,掉頭走了一段路,回頭竟看見光蕙從他的房間走出來。光蕙和我在走廊上看見對方,她沒有跟我說話,從另一邊離開。我把這件事告訴迪之。
“你是說教練他——不會吧!他都五十五歲了!而且,他那麼正直。”迪之說。
“我也這樣想,也許光蕙有心事要向老文康傾訴吧!她一向崇拜他。”我說。
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光蕙也若無其事地跟我們一起玩。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我們相約在灣仔一間清吧喝咖啡,光蕙也來了。
“老文康喜歡我。”光蕙告訴我們。
“我知道!他很疼你。”我說。
“不!不是這樣。他……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但不是男女之情那麼世俗,是愛情,是一種昇華了的愛情,他愛我,我也愛他。”光蕙甜蜜地說。
我和迪之都嚇呆了。
“你跟老文康搞師生戀?”我有點難以置信。
“可以這樣說。”光蕙說。
“但,但老文康已經五十五歲,你……你才十九歲,也比你大三十六年!他可以當你的爺爺!”迪之說。
“年齡不是問題。”光蕙說。
“你怎知道他愛你?”我說。
光蕙說:“你們要發誓不告訴別人,他吻了我。那天,在他的辦公室裡,他說,我不久便要離開保中了,他想吻我一下,我點頭,我以為他會吻我的額頭,但他吻我的嘴唇,接著,他吻我的胸部。”
“什麼?你和他做這種事?”迪之吃驚地望著光蕙。
“什麼這種事,我們沒有做過什麼。”光蕙說。
“還說沒有什麼?你們接吻!”我說。
“你們接著又怎樣?”迪之問她。
“他脫去我的校服,抱著我很久。”光蕙說。
我真的很吃驚,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男女之情並不涉及肉體。
“迪之,我想問你,一個男人是不是喜歡一個女人才會吻她的。”光蕙問迪之。
“應該是的。但,光蕙,你和老文康是不正常的。我真是不敢相信,他會跟你做這種事,你是他的學生呀!他最小的兒子年紀也比你大。”
光蕙說:“迪之,愛不是這樣的,我不計較他的年齡和背景,我覺得我和他之間,象父親和女兒,他吻我,也是象父親吻女兒。”
“父親怎會吻女兒的胸部!”迪之說。
“所以我和他的愛情,象父女,也象男女。”
“怪不得那天我看見你從他的房間走出來。”我說。
“你們要發誓,不告訴任何一個人。”光蕙說。
當時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迪之會比我清楚,她和鄧初發一起五年了,光蕙把事情說出來 ,是想聽聽迪之的看法。
那一夜,我們喝咖啡直到凌晨,光蕙比蜜糖還要甜,她覺得自己正在開始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
當老文康再次在我們面前,義正辭嚴,痛心疾首地批評如今的學生不懂得尊師重道,我有點鄙視他,由他來說“尊師重道”?
我和迪之的看法一致,老文康和光蕙之間,絕對不是什麼父女之愛,師生之戀,而是男女之情。
一天,我和迪之一起下課,迪之對我說:“我問過鄧初發,他說一個男人吻一個女孩子的胸部,絕對不會沒有企圖。”
“什麼?你把事情告訴鄧初發?你答應過光蕙不告訴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