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地,只要他能描繪出他要說的東西的輪廓,羅格就能領會它。
“麥克阿瑟。”羅格的聲音低低的,“就是這樣,不是嗎?口氣是辭別,感覺是遺憾。給人們的感受是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但已經太遲了。可以——”
“什麼?”
“黃金時間。”羅格說。
“嗯?”
“那些場景,我們可以在黃金時間放它們,黃金時間的那些場景是給成人看的,不是給小孩看的,怎麼樣?”
“好,好。
“只要我們把這些混帳東西做出來。”
維克咧著嘴笑了,“我們會做出來的。”他用了一句羅格形容好廣告詞時用的話,“它是一輛坦克,只要我們想,就可以開著它把他們徹底壓垮。只要我們去克利夫蘭前把一些事情具體落實了……”
他們坐在那個小攝影間又商量了一個小時。回到旅館時,天已經全黑,他們兩個也已經汗流泱背,筋疲力竭了。
八
“我們能回家嗎,媽媽?”泰德茫然地問。
“很快,寶貝。”
她看著點火開關上的鑰匙圈上另外還有三把鑰匙:家裡的鑰匙、車庫的鑰匙、和開品託後艙蓋的鑰匙。圈上還有一塊皮,皮上印著一個蘑菇商標。這把鑰匙圈是她四月.在布里奇頓的斯旺特森百貨商店買的。當時她幸福的家庭主婦的夢幻已經破滅,她覺得自己生活在失落和驚恐中,但那時,她又哪裡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怖?真正的恐怖,是你試圖伸出手去搖攏孩子的窗玻璃時,一條瘋狗向你的手背上流口水。
她伸出手去,觸著了那個皮標籤……又把手收回來。
事實是:她不敢試。
七點一刻了。
品託的影子已經拖到了車庫門口,但天仍然亮著,她的丈夫和他的合夥人仍然在坎布里奇的鏡眼工作室看著螢幕錄影。她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回答她嘟嘟按出的SOS訊號。在書裡,應該已經有人來了,這是給女主人公想出這麼一個聰明主意的回報。
但是還沒有人來。
當然聲音已經傳到了山腳下那幢搖搖欲墜的房子裡。也許汽車道(前院,她的思想自動糾正了她,這兒他們稱它為前院)上兩輛汽車的主人一起坐著第三輛汽車出去了。她真希望自己能看見那座房子,但她看不見,它在小山下坡的那一面。
最後她放棄發SOS訊號了。
她擔心總按喇叭會耗盡品拓的電池,買車這麼長時間來,他們一直沒有換過電池。她堅信,只要發動機冷卻到一定程度,品託仍會啟動。它以前總是這樣。
但是你不敢試,因為如果它不啟動……那時怎麼辦?
她又一次把手伸向點火裝置的時候,狗跌跌撞撞地回到她的視野中,它本來一直趴在車前面她看不見的地方。它現在慢慢地向穀倉走去;頭低著,尾巴垂在後面。它搖晃地走著交叉步,就像個辭鬼,品託長時間的轟鳴已經讓它快要痛苦地完蛋了。庫喬頭也不回地走進建築物的陰影中,消失了。
她的手又從鑰匙上縮了回來。
“媽咪?我們不走嗎?”
“我想一想,寶貝。”她說。
她從左邊的視窗向外望了望,跑上八步就可以到坎伯家的後門。
中學時,她曾經是學校女子田徑隊的跑步明星,直到現在她還在堅持慢跑。她能比狗先衝進門裡,然後把門關起來,她肯定能做到這一點。
屋裡應該有一部電話。只要給班那曼長官的辦公室打一個電話,恐怖就會結束了。
另一方面,如果她又試著啟動發動機,而它卻不幹活……但這就會讓狗又發作起來。她對狂犬病幾乎一無所知,但印象中她從某本書上讀到過,得狂犬病的動物對聲音有一種超自然的敏感,高音會讓它們變得狂怒。
“媽咪?”
“噓,泰德,噓!”
跑上八步,好好想想。
即使庫喬藏在車庫裡她看不見的某個地方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也能肯定——她在衝向後門的賽跑中能取勝。電話,當然,而且……像喬·坎伯這樣的男人當然會有槍,可能有一整架的槍。把這該死的狗腦袋打得像谷製品或草海醬那樣該有多痛快!
跑上八步。
當然,再仔細想想。
如果通向門廊的門鎖了怎麼辦?冒險值得嗎?
她分析著各種情況,心怦怦地跳著。如果一切順利,情況是一個樣,但如果門鎖著怎麼辦?她可以比狗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