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個包裹。那個從JC惠特尼寄來的包裹。
她坐直了一點,一道迷惑的皺紋爬上她的眉頭。她轉過頭,但現在住宅的前角擋住了她看向郵箱的視線。不用看了,她看過那個包裹,就掛在郵箱前。她為什麼會想到它?它能說明什麼嗎?
她仍拿著碟子,裡面的橄欖和黃瓜切片整整齊齊地包在莎倫包裝袋裡。她沒有再吃什麼,只是仔細地蓋碟子的蓋子,把它裝回泰德的午餐盒裡。她不讓自己多想為什麼對食物要這麼小心。她坐回座位上去,找到拉桿,把座位向後翻過去。她準備考慮一下掛在郵箱上的那個包裹——那兒有什麼東西。她幾乎能肯定——但很快她的思想滑開了,滑到一個更現實的地方去了,她睡著了。
坎伯去走親戚了。親戚可能住在某個需要開兩、三個小時的車才能到的小鎮廣,也許是肯尼幫克,或霍利斯,或奧古斯塔。大概是一次家族團聚。
她開始做夢,她看見五十多人在一個綠色的草坪上聚會,那個草坪有電視廣告片中的那個草坪那麼大,那麼漂亮。那兒有一個粗石烤肉坑,坑上發著微光和熱氣。在一條長擱板桌旁,至少坐了五十個人,他們正傳遞著大盤大盤的玉米棒和一碟蝶的家烤豆子——豌豆、士兵豆、紅芸豆;那兒還有一盤盤的烤肉香腸(多娜的胃低低地叫一聲),桌子上鋪著家常格子檯布。主持的是一個可愛的老婦人,一頭銀髮坡到頸後,形成一個髮捲。多娜已經完全鑽進了夢的膠囊,她一點都不奇怪地發現那個老婦人就是她的母親。
坎伯一家在那裡,但他們已經完全不是現實中的坎舊家了,喬·坎伯像維克那樣穿著一身乾淨的西爾斯工作罩衫,坎伯夫人穿著多娜的綠色波紋綢禮服。他們的兒子看起來就像泰德五年級時的樣子……
“嗎咪?”
畫面波動著,開始破裂了。
她努力要保持住它,它平和,美好,那是一種家庭生活的典範,她卻從來夫曾有過,她和維克按計劃有了一個孩子,小心設計著自己的家庭生活,卻從未有過這樣的生活。
在一種突然產生的沮喪中,她奇怪為什麼他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畫面中的東西。
“螞咪?”
畫面又波動起來,開始暗淡下去。
外界來的那種聲音刺穿了幻象,就像一根針刺穿了雞蛋的殼。
不用擔心,坎伯一家出去參加家族團聚,很快就會回來,就在十點左右,他們喜氣洋洋,吃飽了烤肉。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好的,長著維克面孔的喬·坎伯會照顧好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會重新變好。有些事上帝不會允許發生。會——
“媽咪!”
她從睡夢中甦醒,坐了起來,驚訝地發現自己坐在品託方向盤的後面,而不是睡在家中的床上……
但她只驚訝了一秒鐘,那個親戚繞坐在摘板桌前野餐團聚的可愛的超現實印像開始消失了,十五秒鐘以後,她已經全然記不得自己做過一個夢了。
“嗯?什麼?”
突然,坎伯家住宅裡的電話鈴開始響了。
狗站了起來,移動的陰影自己清晰起來,一個巨大而醜陋的形體出現了。
“媽咪?我要進衛生間。”
庫喬開始對著電話鈴的方向咆哮起來。它不是在叫,它在咆哮。突然它向房子衝了過去,狠狠撞上了後門,門在櫃裡晃了起來。
不,她臉色蒼白,噢不,停下來,請停下來——一
“媽咪,我必須——”
狗在吼叫,在咬門上的木頭。她可以聽見它牙齒弄出的讓人難受的破裂聲。
“——去撒尿。”
電話呼了六響,八響,十響。
然後停住了。
她意識到她一直屏著呼吸,她在一聲低低的、躁熱的嘆息中讓氣從牙縫中出來。
庫喬在門前站著,它的後爪站在地上,前爪趴在最高一級臺階上。它的胸中繼續發出低低的吼叫———一種仇恨的、惡夢般的聲音。最後,它轉身看了品拓一會兒——多娜可以看見它具吻上和胸前乾結的泡沫——然後它一步一步地走回陰影中,模糊了。看不清它去了哪兒。在車庫裡,可能,也可能在沿著穀倉一邊的什麼地方。
泰德拼命地拽著她的袖子。
“媽咪,我肯定要變壞了!”
她無能為力地看著他。
布萊特·坎伯慢慢把電話放下:“沒有人接,他不在家,我猜。”
沙綠蒂點點頭,並不非常驚訝。她很高興吉姆建議他們在他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