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仍有遺漏。我和幾個王爺們議了議,大家覺得最好是考試和保舉相結合,才能做到野無遺賢呢。”
康熙看看張廷玉和賈雨村,他二人都是科舉出身,只是默默不語。康熙對隆科多說:“既然要保舉,想必你們也擬了個單子吧?拿來看看。”
隆科多從袖子裡掏出個單子遞給康熙,康熙仔細看著,臉上漸漸地浮出一絲冷笑,說道:“這單子裡面熟人不少啊,弘旺,不是老八的兒子麼;弘昌,不是老十三的兒子麼;這個崇安是誰,聽著挺耳熟的。”
“稟皇上,是康親王的兒子。”張廷玉說。
康熙的面色嚴峻起來說:“這個單子上非親即貴,哪裡是推薦賢士,明明是任人唯親!”
隆科多嚇得慌忙跪下,說:“臣該死。王爺們擬了這個單子,臣沒有仔細看,就拿給了皇上,臣該死!”
康熙嘆了一口氣說:“你又被那些糊塗王爺們糊弄了。要取士,就一定要公平。
考試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是它是個硬尺度,要公平。如果一開了保送的先例,送禮,受賄,走後門的就全來了,壞了朝廷的名聲,收上來的也是一批庸才。這個尺度一定要把握住,一定要封死親貴大官們利用權勢提拔自己子弟的門路。”
康熙抬起頭來,看著牆上掛著的鐵牌,上面刻著:“祖宗遺訓:婦宦不得干政,漢女不得入宮。”康熙又長嘆了一聲說:“祖訓有漢不選妃這一條,我再加一條:滿不點元,考試的前三名一定要從漢人裡面選。”
秦六悄悄地走了過來小聲說:“皇上,元妃娘娘和賈寶玉求見。”
康熙皺了皺眉,正說女人和太監不能干預國政,怎麼你就來了?可是賈妃是他心愛的人兒,也捨不得責罵,就含混地說:“叫他們在後殿先等著。”又轉向眾人道:“今個就到這裡吧,廷玉你去告訴宗人府把'滿不點元'加到祖訓上。”
眾人磕了頭,退了下去,只有四阿哥還站著不走。見眾人退出了殿外,四阿哥搶上一步跪下說:“皇上,兒臣有事要奏。”
康熙看著四阿哥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鬼鬼祟祟的?”
正在這時,老太監夏忠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手裡託著金漆托盤,上面放著一個青瓷蓋碗和一個紅玉杯對康熙說:“萬歲爺,您該吃藥了。”
夏忠今年七十五歲,已經侍候了康熙六十年了。康熙右手接過玉杯,左手拍拍夏忠的肩膀說:“老夏呀,你怎麼又自己來了,讓年輕人煎藥也是一樣。”
夏忠搖搖頭說:“他們毛手毛腳的,老奴不放心。老奴老了,能多服侍您一天算一天了,不瞞您說,我一天不見您心裡就沒著沒落的。”
四阿哥挑起大拇指插話道:“夏公公的忠心,朝野上下都是佩服的。”
康熙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得齜牙咧嘴,叫道:“快把老四送來的龍鳳大補酒拿來給我喝幾口!”
夏忠斜看了四阿哥一眼,對康熙說:“不行啊,萬歲爺。前個兒王太醫說了,您的身子現在是虛不受補,不能吃補藥,不能喝酒,不能勞累,尤其不能動氣。您怎麼都忘了呢?只圖一時痛快,吃壞了身體怎麼行?還是喝點果子露吧,這個是麥克從西洋進貢來的。”說著把青瓷碗遞給康熙。
康熙笑著說:“老東西,囉裡囉嗦的,也就是你敢駁我。快回去歇息吧。”接過瓷碗喝了幾口,又還給夏忠。
夏忠接過瓷碗說:“老奴哪裡敢駁您呢,只是想起皇后昇天前的教導,不敢不盡心罷了,皇上平安,老奴死了以後才有臉去見皇后。”說著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康熙和四阿哥相視一笑。康熙說:“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四阿哥連忙跪了下來說:“父皇恕兒臣無罪,兒臣才敢說。”
康熙伸了個懶腰,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兒,說道:“你就說吧,別婆婆媽媽的。”
四阿哥抬起頭來說:“您知道,我和十四弟是同母,本來是最親近不過。可是近來他行為乖張,犯了和二哥一樣的毛病。”
“和老二一樣的毛病?”康熙不信地搖搖頭,“莫非他也結黨營私,修習妖法不成?”
“這個倒沒有,”四阿哥壓低了聲音說,“不過他荒淫無道,穢亂後宮。”
“什麼?”康熙的火一下子衝上來了,才出了個老二和鄭貴人私通的事兒,老百姓都當笑話看,怎麼老十四也……不過老十四是個明白人兒,別是有人陷害他吧?想到這裡,強忍住火問四阿哥:“你這麼說有根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