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走了出去。甚至連油燈都沒有熄滅。
一切都安靜的時候,我才悄悄的溜回了家。我什麼都沒有和大人說,我也不想說什麼,心裡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表達。隱隱的好象同情起斜楞來了。也不知道斜楞現在怎麼樣了,又突然記起有一次斜楞帶我去田地裡挖野菜,遇到了暴風雨,是斜楞揹著我跑回了家。接著又回憶起他許多的好處來,心裡就更加的難受了。但是一想到六姐那悽慘的笑容,就又不難受了。對於這麼多的事情,對一個11歲孩子的來說,承受能力是有限的。還有一點我堅信,斜楞媽也不是什麼狗屁的“鬼媳婦”!我也不再懼怕什麼“鬼媳婦”了。就當“鬼媳婦”不存在一樣。我為自己的膽大而驕傲和自豪,我甚至敢一個人夜裡悄悄去破廟附近轉轉,看看廟裡是否有燈光出現,看看能否再見到些什麼讓我感到新奇的東西。但我還是不敢去靠近破廟後面的鬼火墳地。
第二天,學校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第三節快下課的時候,同學們的目光都被汽車的喇叭聲吸引到了窗外。一輛深綠色的吉普車駛進校園。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吉普車,同學們大多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從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脖子上掛著一架老式的照相機,另一個人手裡提溜著一個筆記本。他們都戴著近視鏡,一副很有派頭和學問的樣子。
不一會,教導主任就來我們班叫我了。說是縣廣播電臺的記者來採訪我了。我吃了一驚,不明白“採訪”是什麼意思。我有點害怕,怕被吉普車帶走。斜楞就是被吉普車拉走的。去蹲了監獄!畢竟是我把斜楞的腦袋給“開瓢”了。
我被安排坐在校長室裡,那天正趕上父親去公社開會。
兩個記者就坐在我的對面。男記者說我姓許,叫廷。你叫我許叔叔就可以了。我負責給你拍照。女記者說我姓宋,叫雅,你叫我宋姨就行。你是個小英雄呀。我們是在縣公安簡報上了解你的英雄事蹟的,縣委宣傳部王部長責令我們要對你重點宣傳的,來,你先談一下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呀?我說我當時什麼都沒有想啊,上去就給了斜楞一玻璃瓶子。哦,不對吧,那你什麼都沒有想,為什麼要去打壞人呀?宋姨在啟發我。我說斜楞要害我的老師,我的老師是好人,好人就不應該被壞人欺負。這就對了嘛,你看你這就是見義勇為呀。只有英雄才會見義勇為的。宋姨滿意的點點頭。我說我不是英雄,我們班每個同學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和我一樣的。嗯,你還很謙虛呀!宋姨開始在她的筆記本上飛快的寫了起來。
臨別的時候,我和兩個記者都分別照了合影。後來,他們透過別人把照片給我送到了學校裡。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照相。成了我少時的一份很珍貴的紀念。
我就這樣成了英雄。春子在以後的日子裡,就改口叫我英雄哥哥了,讓我感覺很彆扭。在讀五年級的時候,我的好朋友春子轉學了。她是去城裡油田單位自己成立的子弟小學去讀書了。走的時候,春子哭了,說咱們以後還會見面麼?我說會的,一定會的。
1這就是我11歲時的記憶。去鬼火村的客車票是明天凌晨5點的,我特意向單位多請了幾天的假。我要在鬼火村多呆幾天。我從電腦前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石英鐘,時間已臨近午夜。我在等待電話的玲聲響起。我想告訴她,我明天就會去找她,去看她。可是,我又等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電話的玲聲仍然沒有響起。我立即回撥了過去,回答我的聲音是個很溫柔的年輕女士發出來的:“您撥叫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內,請您稍後再撥……”我放下電話,拿了煙和火機,去了後陽臺。北方七月的深夜悶熱而乾燥。風也不是很涼,但站在陽臺裡總比坐在電腦前打字舒服得多。我點了香菸,向窗外看去。在路燈和倪紅燈的照射下,街道上亮堂堂的,就像黃昏。很多計程車在來回兜著圈子,尋找著乘車的目標。我家樓的對面街道是一排的酒樓。最為火爆的酒樓就屬涼子開的大界火鍋料理。現在看過去,裡面還有好幾桌子的客人在吃喝。這小子原來是開燒烤店和狗肉館子,逐漸發跡了,就開了這個大界火鍋料理。但我從不去他的飯店吃飯。當然,涼子也從不邀請我去。97年的冬天,他在謙和鎮開燒烤店加狗肉館子的時候,我去看過他一次,他正在門前用手將一隻活蹦亂跳的鵪鶉的腦袋生揪下來,然後剝皮除去內臟,十幾秒種的時間,這個可憐的鵪鶉就被放到烤箱的烘烤了。在他做這些程式的時候,嘴裡還不停地叨咕著:“見怪不怪,你是陽間一道菜。”看著他的動作,聽著他的叨咕,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從此我很少去燒烤點吃飯了,更別說吃烤鵪鶉了。不去涼子的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