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嶄新的212吉普車,若不是莫志機靈,急踩剎車,兩輛車真的就會撞到一起了。那輛車也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旁若無人的一加油門,轉了一個方向,向我們來的方向開去了。我忙回頭用目光追著這輛車去看,想看得更仔細些。但是卻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但在剛才會車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顯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這張面孔就是化成灰我想我都會把他辨認出來!他是斜楞!同時這傢伙嘴裡還叼著一支香菸,一副躊躇滿志的摸樣。他去五十里鋪做什麼?那嶄新的212吉普車又是誰的?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城市的領導都喜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斜楞又算什麼領導?什麼東西?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強姦未遂的犯人!
車子拐下了斜楞坐車剛出來的那條土路,車身開始顛簸起來。剛才這一小覺讓自己清醒了不少。就是這個夢讓我恐懼:六姐的頭為什麼要燃燒起來呢?“鬼火女?!”我的心裡咯噔一下!
土路兩邊都是綠油油一片片的稻田地。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村落的輪廓。
在村口處,我們三個人下了車。村裡的道路上不少地方積存著很多的雨水泡子,莫志說要是再向前開,車輪胎肯定會陷進去出不來。
太陽烘烤著大地、村落。一切似乎都被籠罩在一個蒸籠裡似的。此時,正是村民睡午覺的時間,村道上看不到幾個人的影子。就連四處亂竄的野狗也都吐著長長的舌頭,喘著粗氣躲藏到了陰涼處,幾隻老母雞在潮溼的小土坑兒裡不停的抖擻著翅膀。一個光著大膀子的老者坐在一棵老柳樹下的一張竹椅上,手中不停地扇著大撲扇,我們就徑直向他走了過去。
“大伯,您好。我能向您打聽一些事情嗎?” 老者停了扇子,看看我們三人,又看看停在不遠處村口的吉普車。目光中閃現出了疑惑的神情來。 “什麼事情?說吧。反正今天也睡不好覺了,總來人打擾我,問事情的。”老者很不耐煩的樣子。 “在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你們村子裡是不是有一對夫妻收養了一個嬰兒?”我陪著笑臉問。 “沒有的事情,我們村子裡的女人自己都能生養,誰會收養別人的孩子?今天這是怎麼的了?都來問我這件事情。我們村裡怎會出那兩個‘敗家玩意兒’呢!竟打著我們村的旗號出去行騙。”老者有些懊惱了。 “是不是剛才有輛車來這裡?車上的人也問過您這件事情?”我小心的問。 “是,是問過。一個斜楞眼來問的。真的不相信一個斜楞眼還會是什麼領導?司機叫他什麼廠長呢。還一點禮貌都不懂,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就把我扒拉醒了……我告訴他們說我不知道,他們還不相信,居然還拿出二十塊錢來,說如果我說了實話就把錢送給我,我說你們還真把我老尤頭給看扁了。我什麼時候沒有說實話啊?他們剛被我給罵跑了。你們又來問。” 我的心裡一陣的緊張,斜楞為什麼來找這個孩子?是的,也許找到了孩子就會知道六姐的下落。斜楞這個混蛋居然還在打六姐的主意!斜楞現在到底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呢?他一個罪人怎麼會成為一個“領導”?還有嶄新的212吉普車坐,這更讓我非常的困惑! “大伯,您說的那兩個‘敗家玩意兒’是哪裡人?”我感覺出了老者的話裡有話。 老者仔細端詳了我一陣子,說:“看你是個當兵的,我想你應該是個好孩子。我家老小子也在部隊呢……去年我們村子裡是新搬來一對夫妻,年齡都在四十多歲左右。但只在我家的下屋(偏房)住了三天就突然不見了,連房租都沒有交給我,只留下了幾件破爛的衣服。不過我還真的看到過他們在夜裡抱了一個嬰兒回來。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抱著孩子出去了,那晚嬰兒的哭聲整整響了大半夜,讓我在屋裡聽著心裡都不好受。作孽吆,孩子興許是餓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光著腳丫跑進了村子,見了人家就跪在門前磕頭,說行行好,把孩子還給她……我知道後,立即告訴她那對夫妻走的方向……我哪裡知道這對夫妻這一走還真的就不回來了呢。” 我說春子、莫志,你倆再問問其它情況,我去找個地方方便一下。我跑到了土坯房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扶在後山牆上哭了起來。我在心裡咒罵著自己,我的可憐的六姐啊,我一直都沒有叫你一聲“老婆”,我知道你心裡是多麼的想讓我叫你一聲啊,或者說是讓我叫你“一生”老婆! 我一定要找到你,償還我虧欠你的一切。你現在哭什麼哭啊你個懦夫!難道你還以為你自己是個小孩子麼? 我擦乾了淚水,走了回去。 “我瞭解了那對夫妻的情況,男的姓陳,女的姓江。名字叫什麼老人也不知道。但老人告訴我,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