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睡覺了,張一梅去進了他們的房間。
她站在那裡,不敢向床靠近,而路強也看著她不說話。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就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玩了十幾分鍾後,終於還是路強敗下陣來。
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床:“上來吧,都回家了。”
是呀,都回家了,我們還要鬧什麼呢?
兩個人的歲數加起來都快要一百了,還鬧個什麼?
女兒們都希望一家和和美美,沒必要為了以前事,再鬧。
“我睡外面吧,半夜,你有什麼事,我也方便。”張一梅硬嚥著說話,關掉燈,想靠近又不敢。在醫院半個多月快二十天,她都是無微不至的守在他的身邊,端屎端尿,擦身體,洗衣服,吃飯,張一梅都做得很好。
路強不叫她走,她就寸步不離。
他看電視,她就看電視;他看書,她就發呆;他看報紙,她還是發呆。
兩人二十多天裡,只在第一次開口說了話。
且是張一梅一個人說:“是我求著清河帶我來的,我來只是為了能讓你早點好起來,好讓你回去照顧小夢。只是不想讓清河她們幾姐妹擔心,你放心,等你好了,我就回我的超市去,絕不巴結你。”
當時路強一句話也沒有回,面癱著整張臉,就每天看著張一梅照顧自己。有林古村的來看他,張一梅都會自動消失,等人走了,她又回來。每天的豬腳湯都是她親自煲的,連著清河這個女兒也都一直誇張一梅的廚藝進步了。
還有一起住一個病房的人,都說誇路強找了個好老婆,照顧周到。有人喊張一梅一起玩玩紙牌什麼的都不打,總之就是有事沒事,張一梅都只願意守在路強的床邊。
住院的一個多月裡,路強就像個啞巴,由著張一梅張羅。
有時連路清河都看不下去,爸爸只是傷了腿,卻被照顧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天還沒亮,路清河就被小夢從被子里拉了起來,拖著跑到河邊去做運動。
“小夢,你為什麼這麼慘忍,我好不容易放假,都不讓我多睡一會?”為了自己的期末考試和賀微的成績,路清河也是拼了。連續好幾個晚上把高一的所有課程都複習了一遍。
臨時抱佛腳,太累人。
也確實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路清河沒好好睡覺。
“睡什麼睡,趕緊給我起來跑步。你看到沒,老五他們都去上山去砍柴了,你懶得跟豬一樣,好意思嗎?”
小夢那胖手胖腳,打起跆拳道還有模有樣的。
看著老五和李清江他們一群人都往西雲山上去了。
小夢看著路清河要死不活,眼睛不睜開,靠在香樹旁就又想打瞌睡的樣子,就來氣:“路小四,你再不給我跑上五圈,我就告訴爸爸你英語又考砸了。”
不用想,路清河的英語肯定是考不好。
路清河此刻也特別光棍:“你去告吧,反正是砸了。冷死我了。。。。你不是說三姐給你打電話了嗎?怎麼說的呀?”
還是太冷了,路清河不情不願的圍著小夢小跑起來。昨晚回來的匆忙,基本是考試一結束,路清河回家背了個包就上了爸媽回林古村的車。
賀微今天也是從學校回家,小胖子和老四應該不出意外的話,也就明後天就會回來林古村了。
小學,高中都放假了,大學也快了。
那件事後,也不知為何,三姐與路清河聯絡的就少了。
“沒怎麼說呀,就說後天回家呀。小四,你說二姐和張老師到地方沒?聽說哈爾濱很遠很遠很冷很冷的。”小夢一邊拳一邊問。
電腦培訓學校和幼兒園那邊比路清河他們要早一個星期放假,路雲之和張非剛回了哈爾濱過年,明天下午的汽車到安沙市,再從安沙市坐飛機到哈爾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家的時間太晚,所以還沒打電話過來。
“北方肯定冷,這會肯定大雪一片。唉,也不知道大姐什麼時候到家。”放假了,到處都是坐車的人,路清河有些擔心大姐買不到車票。
大姐出去玩了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一個多月裡,大姐就是剛出去前幾天給家裡和路清河打了電話,後來吧,就手機關機了,還是大姐跟路清河說的,要清靜清靜。
兩姐妹小跑回來,張一梅已經燒好了熱水,做好了早餐。扶著路強坐到了客廳裡,家裡架起了爐子。桌子旁邊坐著好程吉香和村長老婆她們幾個平時與家裡關係更近些的婦人,正喝著噴熱的油茶,是來看路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