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不愛搭理的模樣,只揚頭望著那邊。
戶部尚書道:“馬上就好了,請公主稍等片刻。”
“一千萬餘兩銀子怎麼收,儘快拿個主意。”
戶部尚書早前看她年輕。聽她一席話,也是個精明的人,他有些明白為什麼昌隆帝為收她為義女,有了她,朝廷又會多幾筆銀子。
左、侍郎過來。抱拳道:“尚書大人,核查好了,帳簿分文不差。”
另一人道:“各處店鋪按郡分佈,列得清楚明白。”
雲羅淡淡地道:“各郡店契、房契需要統一交到戶部來?”
戶部尚書道了聲“這個……”抱拳道:“下官稟奏皇上後再回公主。”
“既然是交接是銀錢、店鋪清單簿子上交接清楚了,另一份加蓋戶部官印。”
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眾人看她好像連這些事也是精懂的,戶部尚書取了官印,寫了銀錢交接的回單,又寫了店鋪清單簿子上的總數,大型大店鋪幾何、中型多少……寫得詳實了,方加蓋了官印。一式兩份,雲羅取了百樂門主的印鑑,又加蓋了“雲五公子”的印。
戶部尚凝眉看著。
“兩印相加,絕無有假。”
“怎不是公主的私印。”
“雲五公子的金印本門門主代代相傳。”
這是一枚不大的小金印,打造得很是精緻,只怕要偽造很難,就連百樂門主的印鑑也很別樣,雖是方的,周圍卻有如指紋一樣的暗紋。
雲羅拿了自己那份,看了又看,袁小蝶接了過去。
“回宮!”
“恭送公主殿下!”
她領著三女翩然而去,步履依如來時的輕盈。
慕容禎好奇地提高嗓門:“尚書大人,你家夫人的鋪子也虧著?”
尚書大人連連應聲,“這個中原由,瞧公主的意思好像知道,許是與她無甚交情,她不願細說。”
慕容禎一臉沉思,“虧了租出去也行,好歹還能收筆租金。”
尚書大人輕嘆一聲。
有左侍郎大人道:“租金能有多少,我家夫人的陪嫁田鋪,在城南明月庵臨街、興國街、西市也都是有的,唉,十二家鋪子加起來每月的租金少得可憐。正月十六,家裡遣散了一批下人,連我母親身邊服侍的人也減了一半……”
慕容禎笑指道:“都道戶部是油水最多的衙門,沒想各位大人如此清廉,實乃我朝之福啊。”他寒喧了幾句,起身離去。
慕容禕總覺這事古怪得緊,還以為只廣平王府名下的鋪子如此,現在一聽,竟是家家如此,這事鬧大了,要是女眷們的鋪子虧本,那官員們就不可能清廉,這是大事啊,隱約之間好似透出了什麼。
慕容禕道:“幾位大人夫人的陪嫁鋪子,當真是家家虧本的?”
幾個人又重複了一遍。
有幾個員外郎進來,跟著附和道,“我家也是如此啊!虧得很厲害,想租出去,可那租金少得可憐。你說前些年做得最好的生意,如今一家比一家虧得厲害。”這人壓低嗓門,神秘地道:“虧得最厲害的當屬謝丞相府,他的兒媳、孫媳夫人們的陪嫁鋪子也全都虧著,前些日子我夫人拿首飾變賣,竟遇到安康公主身邊的嬤嬤也在典賣……”
慕容禕好像發現了新大陸,連安康大公主都在典賣首飾了,這麼說她府裡的日子也過得不好,這都是怎麼了。
另有員外郎搖頭道:“誰不知道謝丞相府幾年前就虧空得差不多了,賣田莊、賣店鋪……”他面露同情,“這家裡越多的,虧空越厲害,如今朝臣們都不想呆在京城,京官是喝西北風啊,還是地方好。”
慕容禕滿是好奇,“地方怎麼好了?”
大家再不敢說,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散去。
慕容禕發了一會呆,總覺得這事非同小可。見剛才說話的員外郎出了衙門,快走幾步,追了他,抱拳道:“還請大人明言,為什麼現在不願做京官,到願意到地方上任了。”
那人慾言又止。
慕容禕道:“大人但說無妨,本王絕不會說與第三人。”
他壓低嗓門,左右掃看,見無外人,方輕聲道:“三年清知縣,十萬白花銀,十萬只怕是少的,最清廉的弄個一百萬,多的一千萬也有。”
“到了地方就貪墨?”
此人搖頭,“哪是貪墨呀?不用去貪,自有管轄的富商、大戶討好,以合夥經商的名義,將白花花的銀子送到手上,這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