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裳攜著桂香進了雅間,冷著臉,還著幾分驕傲。
馮氏起身,討好似地道:“雨裳……”
“祖母好!”嘴上問好,卻不見她欠身行禮,只用眼睃著唐氏。
唐氏中規中矩地行了一禮,“拜見慎寧鄉君。”
“見過堂嫂!”依舊沒有行禮,一轉身徑直坐在桌前,看了眼上面擺放的糕點,對外面道:“小二,來幾碟最精緻的點心,再來一碟瓜籽。”凌雨裳打小就覺得,自己是神寧大公主的女兒,比尋常人要尊貴,尤其在馮氏與唐氏的面前,擺著“皇親國戚”的款兒,早前在外面恭敬全沒了,留下的是她的驕傲與不滿。“祖母,雲羅當真會來嗎?”
唐氏暖聲道:“聽說她最講誠信的,且再等等,那麼大的百樂門都要她打理呢,我們多等一會兒不要緊。”
“堂嫂的時間自是多的,我和祖母的事兒還多著呢,真不像話,居然要長輩等這麼久,回頭祖母可得好好的給她立立規矩,免得他日被她壓著。”
凌雨裳說的立規矩,便是要馮氏給雲羅一個下馬威。
唐氏微微笑道:“君臣有別,她現下是公主,還得敬重三分。”這也是委婉地告訴馮氏:別想著你是祖母,雲羅若不認你,你就是不是祖母。但凡瞧過《春暉聖母傳》的人,任誰都會被馮氏的冷漠寒心。
雲羅與謝氏是早就被馮氏所棄之人,凌德愷又幹出殺妻滅女之事,雲羅不認凌德愷也在情理之中。
正說話,聽到樓下大廳傳來一陣鼓掌聲,卻是一個著灰白素袍的儒雅說書上了舞臺,抱拳道:“感謝各位客官捧場,今兒在下要說的乃是《春暉聖母傳》的第三回,謝聖母孝心動天,割臂肉敬獻婆母。”
凌雨裳眉頭微鎖,那麼多茶樓不去,偏訂了這家,難不成是來聽這《春暉聖母傳》的?
馮氏對一側服侍的大姨娘,笑道:“你亦坐下吃點心喝茶。”
大姨娘小心地看著唐氏。
這幾年唐氏早就摸透了馮氏的性子,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神寧不敬她為婆母,每回見到神寧,她還得行禮,偏生一個勁兒地貼過去討好神寧。而謝氏恭敬她、孝順她,她偏與謝氏擺長輩威嚴,現在又想拿這招使在雲羅身上,雲羅認不認她還另說呢。
說書人道:“話說這謝聖母與族兄託夢,講敘自己諸多冤屈,說到她生前為病重婆母割肉煮湯……”
大姨娘好幾次欲言又止。
不想馮氏卻愣愣地道:“那時我病得糊塗,又餓又渴,就想吃肉,可那是災荒年,便是老鼠都被人捉來吃了,哪裡還有肉。”
大姨娘吃驚的張著嘴,“祖母,難不成那書上寫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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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不配談聲譽
馮氏繼續道:“我也是病後見她幹什麼都沒力,連碗飯都快捧不住,揭開她的衣袖方才知道她割臂肉煮湯的事……”她話題一轉,一臉不滿地對唐氏道:“你若與謝氏比起來,可差得太多了。”
唐氏仿若未聞,早前還想過要待馮氏好,可這兩年越發待馮氏不冷不熱。想讓她學謝氏,她可不會,她進門之後,馮氏可沒少刻薄、挑剔她,這兩年倒討好馮氏,馮氏反而有好臉色對她。
凌雨裳輕嘆一聲,“這也怪二叔去得太早,竟讓你們吃了苦頭。”
外面,傳來女小二熱情的聲音:“幾位貴客請,塞北雪雅間在這兒。”
雲羅一襲淺橙色的素錦,衣襟處繡著一排銀線梨花,挽著隨常髮髻,髻上的釵式不多,只可數幾樣,但卻巧到好處,不顯得過餘繁重,也不顯得太過單調,步搖上的珠墜搖搖晃晃,一張素顏更顯清麗脫俗。
唐氏與大姨娘起身,皆訥然地望著她。
馮氏面容轉肅,眸裡蓄著些許不滿與責備,卻在見到雲羅的這刻化成了意外。
她沒想到雲羅會這麼快出現,還這樣平靜如常地審視著她們,就像是在看一個不相干的陌生。
凌雨裳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欠身道:“慎寧拜見雲羅公主,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麼大的禮,她敢受嗎?能受嗎?
雲羅目不斜視,甚至未能多瞧一眼,“慎寧免禮。”
唐氏欠身行禮,“民婦拜見公主。”
“夫人免禮!”就像是在宮裡會見來稟事的宮人,朗聲道:“賜座!”
凌雨裳咬了咬唇,“公主,這又不是在宮裡,你這麼大的陣仗做甚?”免禮、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