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我原本一介孤女,也好!也好!”
不是自己的,也從來不曾擁有,便無法談及失去。
雲羅吐了口氣,道:“水仙,回頭把玉鐲賞給宮娥。”蕭家人不喜,自有喜歡的人要。她定定心神,想到蕭眾望進來前後的事,蕭眾望定是為了保家人平安才決定與她斷絕父女情分,既是如此,她便遂了他的心願,“放出風去,就說我與蕭家斷絕情分。”
水仙輕呼一聲“門主”。
“伯爵爺這麼做,有他自個的難處,我在蕭家人身上舍了那麼多的錢財,不在乎再幫蕭家一個忙,這是我為蕭家人做的最後一件事,從今往後便是陌路。”
蔡世藩在門外聽見,不待細想,抬步往院門外奔去,不曾想,早已沒了蕭眾望的影子。
黃昏,蔡世藩回到家中,將蕭眾望與雲羅斷絕往來的事說了。
蔡明瑾聽罷,輕嘆道:“嘉勇伯與雲羅公主斷絕往來?”
蔡世藩點頭道:“正是,是我聽公主與她身邊的侍女、女護衛說的。”
父子倆前往嘉勇伯府。
蔡氏方才知曉蕭眾望去尋雲羅,並沒有按照之前的意思與雲羅說,竟與雲羅斷絕了往來,就連蕭初雪姐妹三人給雲羅的禮物也一併給帶了回來。
蔡氏急切地追問道:“伯爵爺,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只是要雲羅別太嬌慣了雪兒她們姐妹麼?你……”
蕭眾望搖頭,抬手斥退左右,長舒了一口氣,“雲羅絕非良善之輩,往後別再去招惹她。”
蔡世藩覺得這話裡還有另一種意思,追問道:“姑父,到底出了什麼事?”
屋裡沒有旁人,蕭眾望又嘆了口氣,方道:“雲羅心中有血海深仇,這次回返京城,為的就是要替母親報仇!”
音落,幾人都驚住了。
蔡氏當年把雲羅帶回錢塘蕭府,依昔曾聽寺裡的人說過,雲羅的母親前往京城訪親不遇,後被賊人殘忍殺害於洛陽郊野。
她的仇人是殺害她母親之人?
蔡明瑾面露深思,“她可有說,她的仇人是誰?”
蕭眾望道:“她只說是當朝權貴,再多就不肯說了,她還說當年……她患上心疾之後,昏迷之時,夢裡有個婦人在與她說話,一直陪伴著她,也是在那時,她便知道她不是蕭家的女兒。”
蔡氏聽罷不由得失聲輕呼一聲,如果那時候雲羅就憶起自己的身世,這麼多年她卻不動聲色,這女子的心計不可謂不沉。想到雲羅是為報仇而來,驚道:“伯爵爺,她……她不會因為當年你踹她重傷、害她患上心疾的事耿耿於懷吧?”
蔡世藩心頭一驚,從來不曾聽人提過這事,原來雲羅的心疾竟是另有隱情。
蕭眾望面露懼意,如果雲羅真要恨他們,今兒又怎會如此輕易就讓他走。雲羅若是恩怨必報,那麼蕭家傷她之處太多,她會不會一併對付蕭家?
蔡世藩道:“姑母多慮了,姑父走後,我聽她與侍女道,著人把蕭家與她斷絕情分的事傳出去,還說就當是最後一次為蕭家做一件事,希望藉此能將蕭家從是非之中摘清。”
蕭眾望驚道:“她真是這麼說的?”
蔡世藩答了聲“是”,君子行事,本不敢站在人外頭偷人說話,但他是不經意間聽見的,正色道:“雲羅公主還說,從今往後與蕭家形同陌路。”
蔡氏懸著的心放下,卻依有些不甘。
蔡世藩垂眸,道:“近來我聽到一些流言,是聽我的師爺說的,他說雲羅公主的心疾近來越發沉重,宮裡的太醫說,許是活不長了。”
蔡氏驚呼一聲“怎麼會?”
蕭眾望正色道:“這事兒,我也聽太醫說過。”
活不長,偏就是這樣一個身患心疾的女子,當年的泥菩薩給批下了好命。
蔡家父子坐了一陣,方告辭離去。
蕭眾望反覆回味著蔡世藩說的話,來回踱步,蔡氏望著他的背影,“伯爵爺,雲羅也許沒有忌恨我們蕭家……”
蕭眾望放緩腳步,“她就剩半條命了,可還想著報仇的事,我在想她的仇人是護國公李家還是謝丞相府?”
“這孩子沒與我們蕭家計較,還念著當年我們對她的幾年哺育之恩,這事兒既然與我們家沒關係,不提便罷……”
“不提便罷?”蕭眾望反問一聲,這可是關係全家安危的大事,“她要動的是什麼人?李家乃是武將之首,謝丞相府更是百官之首,無論哪家都不是她能動的,謝丞相為相二十餘載,門生數百,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