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兩日船,雖然那是大商船,可身上也是疲乏的,難不成只她這個病秧子身體才累,旁人個個都像阿翠一樣的神采奕奕。想到這兒,雲羅定睛細瞧:阿翠面容微白,眸光裡多了一些什麼,是歡喜?不像。是落漠,也不像。一時間,她竟瞧不出來。
阿翠道:“柳奶孃拿定主意要學,又哪裡肯聽別人的,好歹讓她試試。”她不敢看雲羅的眼睛,生怕洩露了秘密,走到床前:“小姐可要起來?”
雲羅道:“把書給我取來,我先看會兒書。”她看著阿翠,“蔡府不是蕭府,你說話做事……”
雲羅手裡有她的賣身契,還是她母女三人的主子,這自不能得罪。而蔡家人也不能得罪,柳奶孃便是得罪了蔡家人,照樣被打殺。
阿翠道:“來時小姐叮囑過,奴婢不會亂說話。”
雲羅生怕她們不曉輕重,喚了柳奶孃和阿翠,又重申了一回“到了蔡家,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能說。關於東閣的事,比如我和李大爺是義兄妹,還有我與李大爺一起開鋪子、做生意的事,換句話說,只要是牽涉我與李大爺的事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能說的,是我的病、我的喜好及府裡的吃飯穿衣的瑣事……”
柳奶孃和阿翠應知分輕重,雲羅不疑阿翠的話,道:“若柳奶孃回來,與我說一聲。”
阿翠奉了一本書,她拿在手裡一頁頁地翻看。
八月十五一早,雲羅與蔡詩華結伴去大房給蔡大太太、蔡大老爺請安。
蔡大老爺一臉慈祥地審視著雲羅,雲羅的頭髮長有二寸來長,不知是那些日子剃了十多回的緣故,亦會是李郎中做的黑髮液管用,頭髮變黑、變粗,黑亮得如同鴉羽一般。蔡詩華和阿翠給她好好地打扮了一番,戴了頂好看的花綢帽,方緩緩往大房花廳移去。
雲羅款款叩首:“初雲拜見外公,祝外公身體康健、吉祥如意!初雲給外婆磕頭,願外婆明年更年輕……”嫩嫩的聲音,直惹得蔡大太太哈哈大笑起來,伸手道:“阿翠,快扶你家小姐起來。”
蔡大老爺笑道:“來,外公抱抱。”
雲羅也不推辭,坐在他的懷裡。
蔡大老爺問道:“聽說,你每月都要給你父母寫信?”
雲羅伸出小手,要抓他的鬍子玩,蔡大太太立馬道:“雲兒,可不能玩你外公的鬍子。”
蔡大老爺道:“讓她玩兒。”
雲羅衝蔡大太太扮了個鬼臉,蔡大太太說了句“瞧這孩子”,雲羅與蔡家越親近,對他們的幫助越大。
“母親常說,蔡家祖上是出名士才子的,雲兒也想做個像文姬夫人那樣的女子呢。”
阿翠垂首,小心翼翼地稟道:“回大太太、大老爺,我家小姐每月會給京城寫兩封信,初一一封,十五再寫一封,每月如此。多是大將軍回信,偶爾京城的大爺、二爺和大小姐也會寫信來。那時,小姐也要給她們回信的。”
蔡大老爺將她摟得更緊了,雖在病中,近來日漸好轉,尤其是兩個嫡子都有了出息,這病也就見好大半。
因著雲羅在,一屋子的人都很有說有笑。
院子裡,一名青褂婆子靜立在中央,人未到,聲先至:“大太太,老太太想念雲表小姐,著老奴過來帶她過去。”
雲羅一臉茫色,好奇地閃著眸光:“外公,可是要我去見老祖宗?”
蔡大老爺笑了一下,“你到了臨安,該去見見你老祖宗。”
雲羅嘟著小嘴,嚅嚅地道:“都說我和她老人家的屬相犯克,我原是想去的,可我又怕萬一衝撞了她老家,雲兒便當真不孝……”能不去最好不去。
連著蔡大/奶奶和蔡詩華,笑容凝住。
蔡大太太只不說話,面露憂色,生怕當真如此。
087 晉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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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老爺道:“婆子也是府裡的老人,怎不勸著老太太,你先回去吧。”雖沒有明著拒絕,但他的意思明顯,雲羅好不容易來府裡過節,千萬不能生出任何差錯來。
繡子婆子出了花廳,笑著對青褂婆子道:“勞你在老太太面前說幾句好話,雲小姐的話可在理呢。”隨手塞了一枚銀錁子給她。
青褂婆子得了錢,笑著離去。
大房花廳裡,蔡大爺正興高采烈地從外面回來,一回府就到了花廳。
蔡大老爺正笑容滿面的抱著雲羅,瞧那樣子,竟沒了久病時的憔悴,神采奕奕,雖還有些消瘦,倒像個康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