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的不多,只簡要的說了郎中的話,又說了蔡大/奶奶的話。
雲羅沉默了,也就是說她的病要痊癒很難。
她若是吃了李老郎中的藥無效,就會死去,甚至熬不到來年的春天。
那麼,就先吃上一劑,若是管用的,許還能好。
繡桃抓了藥,照著醫囑煎了,捧到雲羅的床前,雲羅一口氣服下。
她不要死,她要好好地活著。
答應過母親謝如茵:要好好地活下去。
活著,待她長大,可以狠狠的報復凌德愷,替謝如茵討回一個公道。
在她昏迷的時候,她彷彿回到了凌家莊,回到了自家那座只得三間的磚瓦房裡,又見到了笑容溫和的母親,嬌妍如花,像誘人的奶汁一般白淨,散發著醉人的馨香,她躺在母親的懷裡,正吸吮著甘美的乳汁。
她穿越而來時,是一個遙遙學步的小女娃。在夢裡,她卻還在襁褓中,幸福地審視著年輕而美麗的母親,看著她慈祥而溫暖的笑。不遠處,哥哥凌學文正一臉羨慕地看著母親懷裡的她,吞著口水,好奇地問:“娘,妹妹不吃飯的麼?”母親溫聲道:“妹妹才剛出生呢,她得吃奶,等長了牙,就和你一樣可以喝粥吃飯了。”凌學文不過是四五歲大的孩子,竟似小大人般的說了句“當小孩子真好”,直惹得母親大笑了起來。
杏子伸手輕拽著雲羅“小姐”,連喚三聲,雲羅方回過神來“杏子”。
杏子一臉茫然地問:“小姐,大/奶奶不會趕我們離開吧?”
雲羅笑:“不會。”
然而,雲羅又猜錯了。
夜裡,蔡大/奶奶與蔡大爺**之後,夫妻二人各攏一被,蔡大/奶奶說了今兒白日發生的事。
蔡大爺微微斂額:“李老郎中確實這麼說的?”
蔡大/奶奶道:“可不就是,要是初雲在我們家裡出了事,只怕蕭大將軍要遷怒到我們呢。婆母又捨不得送她走,夫君還得想個法子。”
蔡大爺輕舒口氣,“我到底是她的親孃舅,怎好趕她離開。”
“可她不是蔡家人,萬一死在府裡也太不吉利。再說,眼瞧著就要過年了,今兒瞧見她犯病的樣子,可不嚇人的麼,一張臉白得像雪,渾身顫慄,大汗淋漓,瞧這模樣病得不輕呢。夫君,你還指望著蕭大將軍幫忙在京城打點呢,招惹了他的厭怒,往後他哪裡會幫忙?”
蔡大爺也想著這事,這在尋常百姓家,也沒有在知曉對方病重後還依然留在家裡的,何況是蔡家這樣的世族名門,更是忌諱了。
“過幾日就是除夕、大年,各家這幾日但凡有病人的,都不得煎藥、抓藥,就連醫館也得關門休憩幾日,這萬一表小姐不吃藥,有個好歹來……”
蔡大爺一臉難色,“妹妹這次送的節禮不輕,初雲又小,要是讓她走……”豈不要被世人罵殘忍,就是蔡氏那裡知曉了,少不得罵他無情。
蔡大/奶奶莞爾一笑,“藉由我都想好了,初雲原是屬龍的,老太太屬虎、二太太屬蛇,可不是與她犯衝的麼,我便說怕是犯了衝撞,要送她回錢塘蕭府,到時候多派些人護送。老太太、二太太都最信這些的,定不會留她在府裡。”
與其說是與蔡大爺商議,卻是蔡大/奶奶想了大半日才尋到的上好藉由,這樣一來,不是蔡家人無情,反而成了蔡家人要倍加呵護雲羅。
臘月二十八,因近年節,府裡突地來了位與蔡家交好的馬道婆,在上房裡與蔡老太太、大太太說了大半日的話。
雲羅吃了一劑藥,感覺甚好。
這日,只見柳奶孃面帶愁雲地進屋,手裡捧著湯藥。
杏子問道:“娘今兒怎了?”
連杏子都能瞧出來,雲羅問道:“出了甚事?”
柳奶孃道:“今兒一早來了位馬道婆,她居然說二小姐的病原是會好的,只不能住在臨安府,更不能住在蔡家,怕是被蔡家老太太、二太太給克住了。”
雲羅怔忡。她猜想要是自己兩劑藥吃完病無好轉,許蔡家不敢留她,卻沒想到蔡家根本來不及等她吃完藥就要趕她走。在聽杏子詳說那日的情形時,蔡大/奶奶是動了要送她回錢塘的意思。
她們趕她,她還不屑多住一日呢。
繡桃反有些歡喜地道:“小姐的病在京城時原是好的,這一路過來也吃藥將養的,一到蔡府就重了,莫不是真被她們給克的。”
柳奶孃道:“明兒就是除夕了,總不能讓我們過節時回錢塘吧?”
正說話,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