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本突兀地道:“你瞭解建興伯府的韓大小姐麼?”
雲羅一怔,搖頭,她所知道的都是百姓們口裡議論的話題。
謝玉本長吐了一口氣,“怪可憐的,聽說九月才滿十六,原是要在九月出閣嫁人的,竟出了那事兒……”搖了搖頭。
一個深閨的小姐,遭遇不幸,被家人所棄,送往庵堂,如花妙齡,只能以古寺青燈為伴,只能以悠悠哀怨了此殘身,即便是被人算計,可是又有哪個男子會接受她那樣的過往,回家途中得遇賊匪,不是一人,而是一群人,失了清白、名節。
雲羅突地憶起,謝玉本的結髮妻子在五六年前就已經病故了,留下了一雙兒女,原是其母楊氏幫著拉扯的。“大表哥莫不是對她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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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一見就打嗝
“我……”謝玉本笑道,“我早前是個莊稼漢,後來跟人跑了幾趟鏢,學了幾下三腳貓的工夫,哪裡配得上名門閨秀的小姐,不敢奢望!不敢……”
雲羅笑道:“有什麼不敢的。也許,韓大小姐還想,她那樣的女子只怕配不得你。”
謝玉本搖手,“你可別亂說,人家還在庵堂靜修呢,說出去平白汙了她的名聲。”
“若是你有心,主動一些也沒什麼不好。你喜歡她,不關乎她的身份,不在乎她的嫁妝……只是簡單的喜歡和疼惜,光是這點就讓人感佩。大表哥雖說是捕頭,可也是名捕,如今得紀大人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一個失節女兒,只怕將來就算出嫁,建興伯府也不會熱熱鬧鬧地辦酒席。
謝玉本是同情韓大小姐,一個待嫁女兒遇上不幸,就算以前再尊貴的身份,也被家人所棄,丟在庵堂裡,便再不過問她的死活。
那天,謝玉本令衙差請韓大小姐主僕前往認屍,看到那樣一個柔弱的、無助的女子,不由得憶起自己的姑母,要是謝如茵有個幫扶的人,也不至落到慘死異鄉。莫名的,自那日後,他就常常憶起韓大小姐的模樣來。
謝玉本笑著,“公孫先生昨兒找我談話,有意讓我長留大理寺襄助紀大人。”
“這是好事,大表哥留下吧。我這裡的事若有需要我會告訴你,還和以前一樣,我們儘量少見面,免得引起神寧府的注意,反壞了大事。”
謝玉本晃了兩下,端坐道:“神寧府派張虎、李豹刺殺我,定是想除之而後快。紀大人找過凌德愷,警告他不得對大理寺的人動手,否則他會公事公辦。”
紀罡能護著謝玉本。這是好事。能有一個懂得自己、護著自己的上司並不是人人都遇到的,雲羅為此歡喜著。
謝玉本又問:“你可見過凌學文?”
雲羅搖頭。
謝玉本吐了口氣,“聽說當年自他隨馮氏入京之後,便一直住在城南的小院的。數年前他娶妻成家,凌德愷這才給他另置了一座三進院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溜鬚拍馬了一些,書沒念得多好,卻一口的官腔,生怕人不知道他與神寧府的關係,總是掛在嘴邊,整日‘伯父、伯母’的喚著。你不見也是好的,便是我見著了都是一肚子的氣。要是姑母在世,看到他這個模樣。只怕也要被活活氣死。我還記得,他小時候聰明伶俐,連我爹都說,他是個讀書的好材料……”
雲羅想到了馮氏,卻怎麼也憶不起她的模樣。就連凌學文的五官、樣子也憶不起了。
馮氏重男輕女,更是勢力婦人,她一手帶大的孩子,能有什麼好的,凌德愷是她帶大的,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凌學文是她帶大的,卻是個溜鬚拍馬之輩。本事沒多少,不過是仗著是凌德愷“侄兒”的身份,謀到了戶部吏目的小官,就自以為了不得。
袁小蝶從一邊過來,“公子,四公子到寺裡了。”
雲羅微怔。
謝玉本起身道:“你且忙著。告辭!”
雲羅抱拳,目送他離去。
慕容祉領著名侍衛過來,站在一邊看著謝玉本的背影,因他身邊跟著的狗兒,一眼就辯清了他的身份。“雲五和名捕謝玉本熟識?”
“認識。”只此兩字,像是糾正他所說的“熟識”。
慕容祉提袍一坐,看著棋盤,“陪我下盤棋。”音落,“咯”的一聲不由自己的抽嗝,他一抬頭,看著雲羅白淨如雪的面容,又連打了幾下,越發地急切了。
雲羅對袁小蝶道:“給四公子沏杯熱茶來。”
怎麼一見她就抽嗝,腦海裡掠過屏風後那抹精緻美好的少女身影,美麗得讓人覺得是誘惑,讓人無法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