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容易一些。”
她沒有怪慕容禕,只是覺得這樣一來,把她所有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還照原定計劃回京城麼?”
“回!”
翻年,京城百樂門分堂、江南百樂門分堂就得轉賣給個人,但每年他們還會向她交幾成盈利銀子,就似加入大商會的各大商家,會向大商會交會費銀子一樣。這就是她的規矩,由她來出謀劃策,給他們出主意、掌舵。
袁小蝶放下信箋,“還得給廣平王回信,他還盼著迴音呢。”
雲羅吐了口氣,“告訴他,上元佳節京城護城河畔燈會上見。”她扭頭看著袁小蝶,“新來的兩名侍女,嬤嬤調教好了。”
“好了。”袁小蝶笑著,“世人都不喜歡把美麗的女子擱到身邊,可你倒好,連侍女都要選又美又能幹的。”
“秀色可餐,懂不?看到漂亮的人在身邊,我能多吃半碗飯。”
二人笑了起來。
翌日,雲羅與袁小蝶領著兩名新來的侍女離開江南,並沒有坐彩舫回京,而是選了全家福雜貨鋪的貨船,入了徐州至洛陽運河,再從洛陽運河登船入京。
上元佳節夜的京城西市,掛起了數以萬千的燈籠,燈光掩映下,是一張張帶著喜色的少男少女的面容。猜燈迷的、賞花燈的,行人如織,馬車如龍,端的是熱鬧非凡。
護城河畔不寬的河道上,小心翼翼地行來一艘漂亮的彩舫,四角翹簷上掛著漂亮的燈籠,上面寫著大大的“雲”字,有人大呼一聲“是雲五公子的船”,而云五早在七月時就早夭了,能坐這漂亮花船的,自然是他的孿生妹妹雲羅、新任百樂門門主。
河畔上,站著蕭府眾人,又有慕容禕引頸張望著。
船舫上的推拉門一開,一名粉衣少女提著竹綃燈籠出來,挽著漂亮的髮髻,三分俏皮,兩分凝重,有一張漂亮的的瓜子臉,立時就吸引了岸上人的目光。
蕭初雪站在人群裡,看著那船:“娘,是姐姐麼?那個漂亮的姑娘是不是姐姐?”
蕭初冰伸著脖子,左瞧右看一翻,“好像不似二姐姐,我記得……”
蕭初真笑了起來,“二姐姐去江南時,你才多大,還能記得她的模樣來?”
連她都不記得了呢,所能想到的都是大人們的描述。
粉衣少女站在一側,不多時。又有一名橙衣少女出來了,歪挽著髮髻,頭上戴著好看的簪花,長得水靈如花。
蕭元頂好奇地道:“娘。二姐搞這麼大的陣仗做甚?光是兩個丫頭都長得那麼好看。”
幾人正議論,便見裡面出來一個佩劍的少女,打扮不同於前面出來的兩名少女,她懷抱著寶劍,神色凝重,先是掃視著周圍,回頭與屋裡的人說了句什麼,轉身提了兩個竹編的箱籠來。
雲羅衣著一身白粉色的衣,額上戴了一條珍珠抹額,眉間有枚大紅色的滴珠寶石。熠熠生輝,髮髻低綰,又戴了漂亮如羽毛的絨花,亦是白粉色的,勾了銀邊。膚白如雪,臉上罩著一方白紗巾,幾種白交融重疊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觀感,彷彿她不是這世間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夜空裡的一抹浮雲,輕靈得難以捕捉。
船靠了岸。慕容禕擠過張望好奇的人群,但見啞奴支了木板,兩名少女提著竹編箱籠緩緩上岸,雲羅稍後,身後又跟了抱劍的袁小蝶。
袁小蝶衝啞奴比劃著手勢,啞奴划動彩舫。往護城河的另一頭劃去。
蔡氏站在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雲羅,但見她款款行來,雖瞧不見她的面容,但她能知道那是一張不俗的容貌。
雲羅近了跟前。襝衽一拜,輕聲道:“女兒拜見母親!向母親請安!”
蔡氏此刻情緒繁複,早前一點也不曉得百樂門主是她,要不是聽旁邊人叫嚷出來,她不知道,蠕動著嘴唇,訥訥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少女,這一襲素雅的裝扮,越發襯得她如同誤入塵世的仙子。
春姨娘扯了一下,輕聲道:“大太太。”
孩子們都想瞧熱鬧,有的原是來燈市玩耍的,但蕭初雪、蕭初真幾兄妹卻是真的隨母親來護城河岸接人。
朱氏因忙碌著府裡過佳節的事,留在府裡張羅。
蔡氏方才伸手,一把將雲羅扶起,“聽說你今晚歸來,我與你嬸母領了弟弟妹妹們來接,這些年你……怎不與家裡說一聲,我還以為你真的……”道不清、說不明地,蔡氏拿著帕子哭了起來。
慕容禕擠過人群,喚聲“雲兒”,不好意思地道:“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