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世界。
忽然又是幾聲巨大的霹靂,條條被閃電照耀得雪亮的雨線不斷抽打著大地,整個天地被雨瀑所連線。很快,街道上的車輛急劇減少,行人更是絕跡。忽然一道身影從遠處踉踉蹌蹌地衝過來,而後方死死跟著幾個黑影。
終於,幾道黑影將這道身影攔住。瓢潑大雨惡狠狠地澆打在眾人頭臉上,噼啪雜亂的巨大聲響竟然讓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奇異的死寂中。
又是一道雪亮的閃電,那個被圍住的身影顯現出來,慘白的臉上不屈的恨恨之意猶存,但身上流下的道道水柱中卻帶著絲絲猩紅之色。
如果北宮靈雨在場的話,絕對會震驚地捂住小嘴:郝俊哲!
確實是軍刀社新任社長郝俊哲,這個鹿鳴岐生前最好的兄弟,南京軍區曾經的特種兵!
他左手緊緊地握著一柄雪亮砍刀,而右手按在肋部。雖然被圍堵,卻沒有恐懼,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五道黑影其中的一道。
雷聲漸漸隱去,暴雨略略稀疏。
“王封義,你他媽死了以後有臉去見鹿大哥嗎?”郝俊哲終於暴喝起來。
那被盯著的黑影桀桀地笑了起來:“郝俊哲,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你還是將東西交給我,否則……”
郝俊哲慘笑起來,隨即卻又咳嗽不已,一道淡淡血痕自嘴角溢位,瞬即被雨水沖洗乾淨:“我姓郝的是個男人。鹿大哥生前待我跟親兄弟一樣,我為他賣這條命值!不過姓王的,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條毒蛇!”
王封義冷笑道:“你們這些自以為正義的傢伙就是不知道死活!當日我就跟鹿鳴岐說,別調查那個案件了,要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可他不信,竟然還懷疑老子……”
郝俊哲的身軀忽然劇烈顫抖起來,鬆開按在肋部的手指著那王封義,顫聲道:“你……鹿大哥是不是你……”
“是我又怎麼樣?”王封義冷冷道,“老子給了他腦門一槍!特戰部隊出身的又怎樣?老子照樣將他的腦漿都打出來了!”
“嗷——”郝俊哲慘嚎一聲,舉起砍刀往那他衝去。王封義顯然早就防備,往後疾退,而兩側黑影抽出彎刀迎上。
“噹噹!”隨著兩聲脆響,郝俊哲身形急劇後退,砍刀戳在地上,一手按在肋部喘息不已,但惡狠狠的目光依然盯著叛徒不放。
王封義卻毫不在意,冷冷道:“郝俊哲,如果你現在將東西交出來的話,老子可以饒你一命,否則就算你死了,還有你家裡人。哦,鹿鳴岐的老婆雖然沒搞頭,但他家那個大丫頭長得挺水靈,要是剝光了,白白嫩嫩的……嘖嘖!”
幾道黑影聞言頓時嘿嘿淫笑起來。
郝俊哲臉色劇變,渾身顫抖不已,撐在刀把子的那隻手哆嗦起來。
“怎麼樣?”王封義陰笑道,“郝俊哲,只要你說出來,衝著我們一年交情的份上,我答應放過你,而且不會去騷擾鹿家和你家。否則……”
郝俊哲張張嘴,一道血箭卻奪腔而出,身軀晃了晃,竟然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整個人在泥水中抽搐不已。
王封義吃了一驚,走近一步,卻狐疑起來,止步盯著郝俊哲。
郝俊哲極力掙扎著想爬起來,但幾次都失敗了,渾身溢位的鮮血將泥水染得殷紅一片,神情慘厲猙獰,張著嘴嘀咕著什麼,但在雨聲中卻什麼都聽不見。
王封義身邊的一道黑影走了過去,一腳將砍刀踢得遠遠的,然後踩在郝俊哲胸口處,使勁揉了幾下。
郝俊哲慘叫起來,肋部傷口的血更是湧泉而出!
王封義連忙止住黑影的動作,道:“別弄死了,要是搞不回來東西,大爺、三爺、七爺他們那裡不好交待!”
黑影不再揉踩,但大腳板還是蓋在郝俊哲胸口處。
王封義這才放心地走過來,微微彎腰道:“郝俊哲,只要你說……”
這時郝俊哲突然怒目圓睜,王封義情知不對,但彎著腰已經來不及後退。只見郝俊哲手中竟然握住一柄鋒利的匕首,倏地插在黑影的腿上!
黑影厲聲慘號,往後一撞將王封義撞倒。郝俊哲如豹子般猛撲在王封義身上,一連七八刀捅在他肋部和胸口處!
這時另幾個黑影連忙衝過來,數柄彎刀呼嘯而下,郝俊哲頭臉、身上連中七八刀,但仍然一手勒住王封義的脖子,一手死死握住插在王封義胸口的匕首!
其中一個黑影覷準了,怒吼一聲一刀斜砍過去,竟然將郝俊哲的頭顱整個砍下,頭顱滴溜溜滾出老遠,但仍然怒目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