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的前面。
田仲宣暗暗倒吸一口涼氣。他以為他就要見到荊山和韓曲峰面對面的碰撞——可誰知道荊山看也不看韓曲峰一眼,只拉著謝開花,從那群少年男女身邊走過。
荊山竟像是根本不屑去看韓曲峰。
但其中的一個紈絝少爺就受不住了。
他大約是覺得有韓曲峰撐腰,連腰桿子都挺了三分,見到荊山黑沉沉的臉色和壓迫人的身形,也一點不怕,往前一站就把荊山攔住:“你站住!韓少還沒讓你走呢?”
謝開花無語。這話怎麼說得好像黑社會似的。
荊山當然不打算理這位黑幫電影看多了的少爺。他腳步絲毫沒停,正要繞開,後面韓曲峰卻又忽然說話了。
“如果我出一千萬呢?”
謝開花眉毛一挑。站住了。
荊山只好也陪著謝開花一道轉身重新站定。韓曲峰撥開幾個少年,往前慢慢走了幾步,眼睛卻一直盯著謝開花肩頭的白芍。他看得愈久,眼睛愈亮,彷彿眼珠子裡裝了兩顆閃亮亮鑽石一般。
“我出一千萬,賣不賣?”他又說了一遍。
那少女又在後頭跺腳了:“韓哥,你當冤大頭呢!”
謝開花卻聳聳肩:“還是不賣。”
韓曲峰皺了皺眉。但他始終捨不得白芍,頓了頓又道:“那兩千萬?”
這加價的速度,比拍賣還誇張了!跟著韓曲峰的那幾個少年早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仲宣也是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韓曲峰這麼喜歡謝開花的那隻鳥。當然最好是真的喜歡。如果是韓大少氣急了在那邊說胡話,那這事兒可就真不妙了。
謝開花倒是笑了。他道:“多謝你這麼看得起我的鳥兒。不過它是我的寵物,你開兩千億,我也不賣。”
他手指探到肩頭,白芍就很狗腿地用尖喙輕啄謝開花的指尖。
韓曲峰看得眼睛更亮,愈發捨不得放白芍走。他家世顯貴,又有奇遇,能耐著性子和謝開花說這許多話已經算是極其的給面子。見謝開花始終不肯鬆口,他多少有些惱羞成怒。
本來若是他巧取豪奪,像謝開花這樣的窮學生,又哪能說半個不字?就算謝開花有那個什麼田仲宣撐腰,他又怎麼會怕?
正要說點什麼狠的,一直貼身放著的手機卻忽然震動起來。
韓曲峰嘴邊的那句話就說不出口了。他不甘心地皺一皺眉,但還是接通了手機,態度頗恭敬地應了兩聲,隨即掛了電話。
“我要走了。”他和那群少年說了一聲,也不顧他們驚愕的神色,轉回頭又看向謝開花。“你——”他抿抿嘴唇,可終於還是沒再說什麼,只輕輕哼了一聲,掉頭走開。
走得倒是很快。
那驕縱少女也攔韓曲峰不住,只能看著韓曲峰飛快地走遠,視線轉回來惡狠狠衝著謝開花道:“你等著!”
一跺腳,也衝出門外走了。其餘幾個也連忙跟上去,一眨眼,原本熱鬧鬧的飯館門口,就只剩下荊山一行人。
我等著什麼?謝開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和荊山聳聳肩,無辜地說:“一群怪人!”
荊山沉沉低笑。
而田仲宣在那邊腦門上已經掛了三條黑線。一群怪人?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該說無知者無畏呢?
恩,無知者無畏啊。
等白芍終於吃完它等了幾個鐘頭的中飯,採石場集會也早已經開始。它帶著一彎油光水滑的尖喙,蹲在謝開花肩膀,樂顛顛地一道前往採石場門口。
從來緊閉的那兩扇大鐵門,如今敞了開來,露出圍牆裡神秘的一切。就見到一條通往破敗廠房的水泥大道,道路兩邊擺了一溜兒的桌子,桌子上都是些奇形怪狀的花草山石,還有些地方擺了貓狗魚鳥,倒和市中心的花鳥市場挺像。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裡比那花鳥市場要高階了千百倍。單說最靠近門口的那一盆蘭花,那青瓷細紋的花盆,瞧著就很有些年份。蘭花雖然是常見的宋梅品種,但花葉飽滿筆直,極富光澤,花瓣更清澈如碧泉,細膩彷彿少女肌膚,其中更有一絲血紅,憑空多出許多妖媚。
這樣的宋梅,實在說不上常見,就算是田尉也看得出,這麼一盆,少說也要上幾十萬了。
何況這還是擺在最外頭的!
田尉手肘碰了碰沈叢,笑道:“來好地方了吧!”
他知道沈叢愛花。沈叢桌上的那盆野人參,就被沈叢當命根子一樣的養著。之前在學校裡看到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