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皺眉道:“會否是去見韓竭?我若可跟蹤她就好了。”
肖月潭道:“你在這裡人地生疏,不給人發現才怪。”
此時蹄聲驟響,數騎從後趕來。
項少龍探頭出去,原來是金老大金成就和幾名手下策馬追來,叫道:“沈執事留步。”
肖月潭吩咐御手停車。
金老大來到車窗旁,道:“沈執事有沒有空說幾句話?”
項少龍那能說“不”,點頭答應後。對肖月潭道:“老哥記得給我弄稷下宮的地圖,我會自行到李園處。”
步下馬車時,金老大甩蹬下馬,領他到了附近一間酒館,找了個幽靜的角落。坐下道:“沈兄!你今趟很麻煩呢。”
項少龍苦笑道:“我的麻煩多不勝數,何礙再多一件。”
金老大豎起拇指讚道:“沈兄果是英雄好漢。我金老大沒交錯你這朋友。”
項少龍心中一熱道:“金老大才真夠朋友,究竟是什麼事?”
金老大道:“昨晚田單為呂不韋舉行洗塵宴,我和素芳都有參加,我恰好與仲孫龍的一個手下同席,閒聊中他問我是否認識你,我當然不會透露我們間的真正關係。”
項少龍笑道:“不是懸賞要取我項上的人頭吧!”
金老大啞然失笑道:“沈兄真看得開,但尚未嚴重至這個地步,你聽過“稷下劍會”這件事嗎?”
項少龍搖頭表示未聽過。
金老大道!“每月初一,稷下學宮都舉行騎射大會,讓後起者得有顯露身手的機會,今天是二十七,三天後就是下月的劍會,照例他們會邀請一些賓客參加。嘿!那只是客氣的說法,不好聽點就是找人來比試。”
項少龍道!“若他們要我參加?我大可託病推辭,總不能硬將我押去吧!”
金老大嘆道!“這些邀請信都是透過齊王發出來的,沈兄夠膽不給齊王面子嗎?聽說仲孫龍的兒子仲孫玄華對沈兄震怒非常,決定親身下場教訓你。他雖不敢殺人,用的亦只是木劍,但憑他的劍力,要打斷沈兄的一條腿絕非難事。”
項少龍立時眉頭大皴,他怕的不是打遍臨淄無敵手的仲孫玄華,而是怕到時田單、呂不韋等亦為座上客,自己不暴露身分就是奇蹟。
金老大低聲道!“沈兄不若乘夜離開臨淄。鳳小姐必不會怪你。”
項少龍大為意動,這確是最妙的辦法,但董淑貞她們怎辦呢?如此一走了之,日後會成一條梗心之刺,休想心中安樂。
金老大再慫恿道:“仲孫龍勢力在此如日中天,連有身分地位的公卿大臣都怕他,沈兄怎都鬥他不過的。”
項少龍嘆了一口氣道!“多謝老大的提點,這事我或有應付之法。”
言罷拍了拍金老大眉頭,往找李園去了。
第五章 同遊牛山
項少龍來到李園客居的聽竹別院,與聽松別院只隔了兩個街口。由此可見鳳菲的地位竟可比得上貴為相國的李園。
他在門官處報上沈良之名,那人肅然起敬道:“原來是沈大爺,相爺早有吩咐,不過相爺剛出門,沈爺有沒有口訊留下呢?”
項少龍很想說著他來找我吧,但想想這似非自己目下的身分該說的話,遂道:“煩先生你告知相國我來過便成。”
此時中門大開,一輛華麗馬車在前後十多名騎士簇擁下馳出大門,但因車窗被垂簾阻隔,看不到裡面坐的是什麼人。
馬車遠去後,項少龍壓下詢問門官的衝動,踏上歸途。
這日天朗氣清,寒冷得來卻很舒服,項少龍雖在人車爭道的熱鬧大街信步而行,心底卻感到孤單寂寞。
在逃亡途中,他所有精神時間都用在如何躲避敵人的思量上,反是到了臨惱,遇上這麼多新知舊友,他竟會有寂寞的感覺。
他溜目四顧,看著齊都的盛景,深切體會到“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意境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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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肖月潭外,他再無人可以信任。
最痛苦是他根本無可用之兵,否則只要派人密切監視韓闖,便可知他會否出賣自己。例如假設他不斷去見郭開,便可知道他對自己是不忠實了。
三晉關係一向密切,郭開的老闆娘更是韓闖的族姊韓晶,若要對付項少龍,兩人必會聯合在一起。在那種情況下,龍陽君怎敢反對。
他們唯一的阻礙可能是李園,但他肯否冒開罪三晉來維護自己,恐怕仍是末知之數。
想得頭都大了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