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界的情況並不讓她更安心,因為他始終大瞪著眼睛鎖定她的臉,眼神陌生而陰森。
“你怎麼了?”花蕾嚇得不禁向後躲,可是身子其實並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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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窗簾半開著。花蕾在昏暗的房間內僅憑一點自然光線,才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些影子,還有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現的青白微光。
眼前的人是石界嗎?為什麼他看來有點惡狠狠的?難道他被什麼控制了嗎?
“你怎麼了?”他忽然反問,聲音很大,在死寂一片中更是顯得放大了許多倍,淒厲而震人心魄。
花蕾嚇得差點跳起來,本能的撲向過去捂石界的嘴,卻被他兇狠的眼神嚇了回來,接著眼看著他直挺挺且緩慢的坐了起來。
哪一種情況更可怕?花蕾分不清楚!是獨自一個人面對門外的恐懼,還是呆在似乎被鬼魂附體的朋友身邊?她只是不敢動,任一股股從心底散發的寒意毛毛的掠過全身。
“該死,為什麼吵我睡覺!”石界忽然又叫了一聲,眼睛的閃光異常,卻原來他的眼睛完全上翻,只餘眼白視人。
他“怒瞪”著花蕾,眼珠不停的蠕動,額頭的青筋爆起,莫明其妙的怒氣如兩把鋒利的刀子,刺入了花蕾的神經,兩手更是已經行動,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們為什麼吵我睡覺!”他幾乎是吼了。
花蕾一時呼吸困難,但意識卻變得清晰了無數倍。她一邊掙扎,一邊還能感覺到門外的跑動聲忽然停了,那腳步聲慢慢踱到了門外。似乎有“人”在猶豫是否進來。
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門邊,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石界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情急之下,花蕾狠掐石界的手臂,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裡,這種程度的疼痛照理來說能夠使任何輕度被迷的人恢復神智。她雖然沒有特殊能力,還被老頭子看不起,但畢竟是世家子弟,見識總是有的。
可是石界毫無反應,似乎肉體的痛感已經無法傳遞到他的心靈。任花蕾又是掐、又是踢也沒用,而花蕾卻漸漸感到胸膛內的空氣被擠光了。大腦產生了空白感,這是極度缺氧的表現。再這麼下去,沒死在鬼怪手裡,卻要被自己的青梅竹馬殺了!
電光火石之間,花蕾忽然想起了什麼,勉強抬起手,摸到石界肋下的肌肉輕輕一擰。黑暗中,石界發出了一聲怪笑,之後身子一僵,整個人撲倒在花蕾身上。把她壓在床上,之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那是他的軟肋,他從小就怕人摸他的肋下。花蕾是急中生智,沒想到非常有用。
但治服了石界,她還是不敢動,因為她怕外面的東西會進來。新鮮空氣衝進了肺葉,可她連呼吸也不敢,就在黑暗中與門外的東西對峙著。
石界輕輕的鼾聲在她臉側細細的響起。
“救命啊!”緊繃的空氣中,一聲尖叫毫無預警的傳來,黑夜像一塊沉重的幕布,驀然被撕開了,露出幕後可怖的事實。
整棟房子在瞬間像被炸開了鍋一樣,從死寂中一下子變得嘈雜混亂無比。房門重重的開關聲、紛亂的腳步聲、驚呼聲、咒罵聲此起彼伏,氣氛倉皇得令人的心臟禁不住隨著狂跳不止。
亂、驚恐、茫然、逃命的感覺即刻瀰漫在所有能呼吸得到的空氣中。但也正因為這種氣氛,反倒刺激得花蕾敢於行動,而不是如待宰羔羊般躲在角落中了。
“出了什麼事?”石界抬起頭來。
因為他又突然說話,花蕾驚得差點背過氣去。一轉頭對上石界的惺鬆睡眼。見到他眼神中的疑問、不解,心中狂喜,知道這是真正的石界。
“我們快下樓去!”花蕾奮力推開壓在自己身上且沒有完全恢復意識的男人,跳到自己的床邊,抓起定靈針和揹包,然後轉過身又踢了石界一腳,幫助他清醒得快些。
石界反應也算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後也不多問,一手抓起自己的包,一手拉開了房門。
他動作太快了,花蕾根本沒有準備,當門被開啟的一剎那,她忽然感到莫明其妙的恐懼,生怕門外有什麼東西站著,還好門外只是空蕩一片,還有許多道飛舞的光線掠過牆壁。
“快走。”石界一把拉住花蕾,手掌的溫熱帶給花蕾不少安慰。
只是在他們跑下樓的時候,花蕾明明聽到他們房間的門慢慢的關上了,發出長長的呻吟,好像是有人嘆息一樣。
他們才跑下來時,有什麼躲在閣樓的小廳內嗎?然後等他們一離開就進了房間?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