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你面前,有時候甚至是啞巴是聾子,只一味地越過你的警戒線,朝你逼近。
肖騰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縷自嘲的笑意,不過很快消失,只剩雲淡風輕:“你別害怕,這種藥對身體並沒損害,而且相當溫和,只帶有一定的刺激性罷了。相信那點不適很快就會過去。你也別怪李先,這是我的主意,華澤元,你記清楚了,都是我的主意。”淡淡的口氣,帶著點對自己的輕蔑,但絕不會讓人顯而易見了去,只這麼漂浮著一丁點莫名。“我從沒為你做過什麼,替你打掉這個孩子算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我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太過無恥,但謊言只會讓我們雙方更加疲憊而已。”
輕輕嘆了口氣:“我原來,也不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覺得愛情從來不講道理,所以用不著去思考經營它的方式。因為它本就沒有定論,向來充滿非議。只要不殺人,怎麼愛都成。不管是自私,還是無私,都在允許的範圍之內。不管是對,還是錯,都不影響它的本質。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一切都是因為我傷害了你,才導致你那麼做的,才致使有了今天這些是非,這些難題。”肖騰笑了,“也許,無論從最開始,還是我回來之後,都不該對你溫柔。所以,今天,我要全部收回。我不想再誤導你,始終在原地走不出去,而我更希望,真正和你訣別一次。不再有多餘的相見,不再有虛偽的溫存。”
他正色,看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滿是痛徹心扉的男人:“華澤元,別再這麼固執。我們已經結束,不可能還有另一個開始。所以,按你自己的意願去活,去觸及你能觸及的快樂。我們都沒有錯,都沒有,你要時時刻刻記住。記住這點就是看重你自己,就是尊重我。”頓了頓,“肖騰從來都不算什麼。你別忘了。失去他,你照樣可以活。再說他早就沒有讓你失去的資格。一輩子還很長。好好保重自己,行麼?”
華澤元氣得嘴唇發抖,連疼痛都忘了,只見他慘笑起來:“肖騰,你真狡猾啊。你以為一句話就能把一切都推得一乾二淨?你把我當成了什麼?把我害成這樣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讓我一個人去糾結,去痛苦,你這麼說了未必讓我如此痛苦的根源就不再是你了?你想得美!”他繃直了脖子怒喝:“你想得美!!”
男人的臉扭曲得厲害,變形的五官越發灰敗,那樣的怒氣彷彿引得頭髮都快自燃。他恨,恨對方帶給自己的傷痛竟也可以這般深刻,而那番說辭彷彿暗指這不過是他自己刻意為之。這些無情的話一遍又一遍迴響在耳裡,讓他感覺心臟永無止境地四分五裂,體內一汪又一汪的血水無以乾涸。
而那股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怒氣緩緩變作犀利的冷雨,暈滿兩人雖從不曾風調雨順卻至少有過彩虹和清風的世界和記憶。華澤元像撥出了最後一口氣,頹然軟倒下去,而先前在靈魂裡激烈撞擊的種種情緒陡然化作鋪天蓋地的劇痛向他打來,全身的骨頭瞬間骨折,血管也盡數破裂。他猛地蜷成個蝦米,手指徒勞而無助地胡亂抓撓著空氣,不由自主折起來的身體彷彿想被關進一個黑漆漆的盒子,想重新回到母親的子宮裡去,那樣絕望那樣黯然。
肖騰,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怎麼可以?你是真要我崩潰得連一點渣都不剩麼?
就算你決定了,但至少最後一分情意要留給我。不然我的餘生,沒有伴隨的什物,該如何度過?
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你不知道。你竟然也有不知道的時候?你以為我不願打掉這個孩子只是賭氣?只是不想再一次輸給你?難道你覺得我的固執與愚蠢等同?你覺得我對你的感情與兒戲無異?
華澤元只覺自己被痛扯到另一個世界去了。那個世界除了悲哀的靜謐什麼都沒有。最後連僅剩的悲哀也破碎了,一絲絲一縷縷都是孤獨。
再沒了昨日的輪廓。再沒了明天的喜悅。
想來,真是笑話。
為了挽回男人的心,他自甘下賤自甘墮落,任人玩弄任人踐踏,那是怎樣的痛楚和屈辱他寧願死去也不想再記起了。畢竟他是自作自受,沒有資格,更不能厚顏無恥求得別人的理解和同情,他都認了,都忍了。只要男人跟自己回去,他所受的委屈和傷害都不算什麼,因為心甘情願,因為心懷希翼。
他明白,這不算付出,只是毀滅太多。然而他並不懼怕後果,肖騰回來了,有什麼比這個更加重要,更加耀眼呢?縱然他很快就離開了,自己依舊沒有放棄,那份希望雖然薄弱至極,但從未熄滅。
他一直數著,那多少個令自己提心吊膽魂不守舍的日日夜夜,極度的憂鬱甚至讓他分不清現實和幻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