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裡坐。”張麗麗過來招呼我,她好心地把一張椅子上的紙堆移走,請我坐下。
“他們在做什麼?”我有些發怔,那兩個大男孩正擠頭貼腦的說個不停,指著那張單子激烈的討論不休。
“他們在說明天遊行的傳單。”張麗麗柔聲道:“如今軍閥肆虐橫行,國將不國,每一個熱血青年都應該站出來聲討譴責這種行為,朱小姐,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呢?”
我張口結舌,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怎麼了?”女孩子是最細心的,她查覺出端倪,懷疑的看我:“朱小姐是不願討論國事還是因為有別的難言之隱?”
“嗨,張麗麗。”何其從一堆單子裡鑽出腦袋:“你別想歪了,朱小姐不是將軍府裡的人,實際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昨天死掉的那二個兵就是遇到了她,若不是她,今天你們就得到警察局去看我。”
“什麼?”張麗麗和吳啟憲又是大吃一驚,吳啟憲怪叫一聲,竄過來上下打量我:“好傢伙,真是你動的手?你是怎麼對付那兩個兵的?有人說那兩個其中一個頸上有兩個洞,查不出原因,是不是你放的暗器?那是什麼樣的暗器?”
我再次沉默,緊緊的閉著嘴。
“好了。”張麗麗把他推走:“別人來瘋,看你的單子去。”
回過身來,她看著我,眼裡有一絲警惕,她不相信我,女人的感覺最靈敏尖銳,隱隱的,她知道我不妥,可是,又探不出原因。
我不在乎,無論她怎麼看我,她不過是一個人,只稍稍動動手指,我便能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關心的,是何其。
我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何其過來。
他和吳啟憲在一邊商量了很久,總算拿定了主意,這才施施然站直身體,向我眨了眨眼。
我微笑。
他是這麼熱情活潑的一個青年,無論何時,都能令身邊的人童心漸起,視腐朽為神奇。
“明天我們要召集隊伍進行遊行,抗議目前的軍閥割據狀態,你要不要一起來參加?”他興沖沖的問我。
我搖頭,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他掩不住臉上的失望:“難道真的不能擠時間?”
“不能。”
他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怨怨的盯著我:“可是我想見到你。”
我被他說得既是高興又是難過,只好低下頭,看著地下的青磚地板,在燈光下幽幽生光。
“好了。”張麗麗走過來,將手搭在他肩上:“何其真是個孩子,一點點小事情都會掛在臉上。”
她溫柔的看他,又順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才回過頭來向我一笑,這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她是故意如此作為。
我抬起頭,雙目明亮地看她,然而她若無其事:“何其做什麼事都三心二意,前天他還說要寫副對聯給我,今天就忘記了。”
“唉。”何其被她說得漲紅了臉:“我怎麼會忘記呢,誰會忘記張麗麗的事情。”
張麗麗‘咯咯’嬌笑,聲音脆耳動聽,引得吳啟憲也探過頭來微笑。
我靜靜地看著她,有些明白過來,想必我未來之前,她是這裡的風光人物,男孩子都圍著她轉,這個外表溫柔的女孩,一直都在暗暗提醒著我些什麼。
可是何其的心在我身上,他並不在意周圍,只是凝視著我:“要不要看我寫對聯。”
“好。”我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他的字很大,如他本人,頂天立地精神煥發,一邊寫還不忘記來逗我:“你會寫字麼?寫一個給我看看吧。”硬是把毛筆塞過來,自己平按著紙面等在一旁。
我捏著筆,有些茫然,多少年了,實在是生疏,我抖抖的,在紙上寫了個字。
“不錯呀。”何其笑:“雖然有些軟弱無力,但筆劃之間楚楚秀氣,看得出是以前練過的。”
我被他捧得不好意思,低下頭去,把筆還給了他。
‘梆、梆、梆。’外面傳來敲擊竹筒聲。吳啟憲立刻歡呼一聲:“賣餛飩的來了,大家要不要吃夜宵?”
“好呀。”何其立刻丟了筆:“一人一碗,我請客。”
他和吳啟憲搶先恐後,打打鬧鬧著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我和張麗麗,隔著書桌,她在仔細的看我。
見我眼光迎上去,她立刻問:“朱小姐是哪裡人?家住在哪裡?”
我淡淡地看著她,並不想回答。
“怎麼,這種事情也要保密麼?”她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