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陡然沉默。
但急促呼吸顯示出她並不是因為承認而沉默。
“那麼,你何必為了這場交易自願進入這一遊戲?”
良久後,凌帶著三分不滿的聲音刻板響起。
“作為王,保護自個的臣民是天生血脈裡帶來的習慣,是後天所處位置延續甚至瘋狂滋生的職責。”淡淡自嘲的笑容在嘴角加深,葉揚飛沒有任何自我辯解地坦然喃喃:“其實這個選擇與我隱藏的性格陰暗面沒什麼太大沖突。”
頓了頓,以更加自然的方式繼續輕語。
“自動進入這場遊戲,坦白說,最主要因素是源於詩畫姐,至於三天內不向普通城民攻擊的條件,在我眼裡只算是一個有一定價值的因素,雖然骨子裡隱藏著冷血與理智,但這並不影響我對生命的尊重,如果說在救下詩畫姐的同時,還能救下更多條無辜生命的話,我並不介意為此付出更多東西。”
“提醒一點,雖然冷血理智,但並不意味著我天性涼薄或殘酷,在成功覺醒後,幸運的是我遇上了一群真誠而熱血的同伴,他們的存在也在不自覺中改變我隱藏的負面性格,當然,只是影響,不可能徹底根除。”
“換句話來說,為了這些不斷出現在我生命中,越來越重要,如同家人般存在的同伴,某種程度上我可以放棄理智,甚至將血液加熱得不受控制,這才是我自願進入遊戲的真正原因。”
“但在目前情況下,我終究只是一個人,做不了所有人的救世主,不可能憑一人之力拯救這個城市中所有無辜的倖存者,比起詩畫姐,其他人在我眼裡的份量始終弱上一截,因為從始自終,他們對我而言終歸是陌生人,延長遊戲時間,或許會讓其中一部分人因此更快失去生命,但因此若能增加我救下詩畫姐的籌碼,那麼,我願意一人默默承擔下這種如被釘上十字架上烤問的內疚!”
說完,不再多說一個字。
葉揚飛平靜而沉默地看向窗外。
噗哧!
半晌,腦海裡突兀傳來凌的噴笑聲。
葉揚飛瞬間滿臉荒唐。
“醒醒吧小子,我就是說了一個隨意的提問,你居然搬出了這麼多大道理來反駁,不過,你貌似忘記了一點。”
“即便願意做救世主,你現在也沒這能力,硬是要做,至多不過是搭上你的一條小命而已,壓根改變不了大局勢,別把自個定位於可以改變現狀的大人物位置。”
“再說了,不要總是王啊王的一直提,有見過沒有一個臣民的王嗎?”
“換句話說,現在的我只剩下你一人而已,說起冷血或理智,我比你貌似更甚,因為恐怕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自私到哪怕全世界的人類都死掉,你也一定得活著的想法者。”
“不為了別的,因為作為守護者,我唯一需要守護的人只有你而已。”
哈哈!
呆滯片刻,葉揚飛立馬大笑出聲。
仔細想想,貌似還真是這麼回事。
論起實力,這一次前往一號沙城的千人裡,比他實力高的人還有很多,保護無辜倖存者的任務有了他們的存在後,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也少不到哪去。
絕對是兩個人不約而同想太多……
呼!呼!呼!
同一時刻,熱浪依舊沒有完全消退的沙漠中,七個滿身是血,血漬甚至已經幹漬泛黑的人影,互相攙扶著艱難於寬闊沙漠中前行。
他們身處在沒有邊緣的沙漠中,幾乎就如******裡的幾滴水般渺小。
饒是如此,依舊在艱難的倔強邁步繼續向前。
繼續行走了十幾分鍾後,他們突兀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接著,完全脫力毫無形象可言的各自癱倒於滾燙沙面上。
“沒想到,我們居然能從骷髏人海洋裡逃出來。”
“仔細想一想,感覺如同是在做夢。”
“對,似乎一個恍惚間,感覺自個仍舊在骷髏人堆裡,依然瘋狂的機械揮舞手裡武器,斬殺一個又一個,似乎永遠都不會減少的骷髏人。”
喘息了良久,有三人如同夢語般遊離發聲。
最後一句話說出時,七人之間的氣氛同時一僵,悲傷與痛苦毫不掩飾的濃濃浮現在眼睛中。
砰!
一隻沾滿血漬的手突兀狠狠打向一側沙地,打出一個三寸深的沙坑,普通成年人恐怕一拳擊在黃沙上也不可能是這種深度,顯然,出拳者已然完全脫力。
渾不在意這一點,擊打者突兀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