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追逐,中原慌不擇路,往叢山峻嶺裡鑽,急如漏網之魚。
整個山區中,賊人越聚越多,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警哨聲,可說明均州的大批賊人正向這兒急趕而來。
中原躲躲藏藏,不敢露面,在山區中像個老鼠,逐漸向西北移動。
中午過去了,夜幕下垂了,黑暗來臨了,夜遊鷹一行人正飛騎從鄭州趕向新鄭,太行山主率人從登封趕向均州。在偃師至河南府的官道上,兩個相貌奇醜的小個兒,正在官道上慢慢而行,他們正是在蛇山出現的兩個隱身怪物,這時顯得有點無精打采。
驀地,從南面山野間,傳來三聲隱隱胡哨聲,接著又是響了一次,每隔片刻,再響一次。
前面十多里一座村莊裡,這時也傳出同樣的胡哨聲,聲音淒厲而嗚咽,可以及遠,振盪在長空裡向四面八方傳播。
後面數里處,也響起了胡哨聲,這附近數百里地,似乎都有這種奇怪地聲音。
“姥姥,這是什麼聲音?”青灰臉色的怪人問。
“那是勢力龐大的江湖人,用哨音傳遞訊息,頃刻間可傳千里,十分厲害。”面色灰紫的姥姥答道。
“這些是什麼人?”
“不知道,走!捉一個來問問。”
姥姥講完,手一招,兩人便向左側胡哨發出處撲去,等兩人撲到,胡哨聲恰好在此時停止。
那是官道的一座小山頂,姥姥大概是老江湖,雖聽不到哨音,仍向山巔急射。
不錯,有人剛向山下走,四個人一雙方迎個正著。
四個大漢穿著棉襖,土打扮,像煞當地土著,但一雙怪目和凸起的太陽穴瞞不了老江湖,棉襖內裹住的硬傢伙。也無法完全遮掩。
四大漢也看見了急射而來的兩個怪人,先前那人叫:“咦!有朋友找岔子來了。”
四個人左右一分,拔出內衣刀劍,那人大叫:“合字,道上麼?”
姥姥直迫近至丈內,冷笑道:“滾你的合字道上,原來你們是賊人,你們是那條線上的人?快說出來!”
“你憑什麼?”大漢怒叫。
姥姥嘿嘿笑,舉起右掌說:“看市面上,憑這個。”聲落,掌一翻,輕飄飄地向丈外一株海碗大巨樹劈去,拿出無聲,似無力道。驀地,怪事突現,巨樹向側一歪,枝葉發出脆響,從高地五尺處折斷,如被巨斧所劈。
四大漢臉色一變,同聲大吼:“扎手!併肩子上!”
四人挺兵刃正欲上圍,姥姥哈哈笑道:“送死麼?成全你們,如果我是你,乖乖瀉底算了,免得死了太冤。”
“你要我瀉什麼呢?”大漢臉色死灰地問。
“所知道的全說。”
“你作夢!太爺的命不要也罷,拼了!”
“憑什麼,哼!再多也是枉然,像一群無用的東西,派不上用場,那條線上的?說!”姥姥聲色俱厲地問。
大漢打一冷戰,本能地退後兩步,略一沉吟,說:“落窯太行,當家的姓史。”
“哦!你們太行山一劍三絕的狗爪子,為何傳訊?”
“這……這……”
“別怕,說!換你的狗命,不然我老人家不怕汙手。”
“是……是……”大漢戰抖著說,卻說不出所以然。
“是什麼?快說!惱得我老人家火起,先用分筋錯骨治你,用你們的人心下酒。”
大漢張口結舌,不住後退,向步步迫近的姥姥說:“當家的已把起手下弟兄趕赴南面,因點子已經發現了。”
姥姥和同伴同時一驚,相對注目。
姥姥急問:“南面,在那兒?”
“不知,訊號只說南面。”
青灰色怪人介面道:“南面是登封。”
“不是登封,可能是均州”。大漢主動回答。
“點子是誰?何時發現?”青灰色怪人緊張地問。
“祝中原,昨天。”
“啊!果然是他!”青灰色怪人尖叫。
姥姥朝眾賊揮手,冷森森地說:“我老人家慈悲,網開一面,快滾!”
四大漢如奉佳音,如聞仙樂,收了刀劍,向山下逃之夭夭,如同喪家之犬。
青灰色怪人低聲緊張地說:“姥姥,我們不該放棄追蹤史老賊之舉,糟了!要不要通知表姨媽一聲?”
姥姥往山下走,說:“來不及了,誰知他們目下何在?快!趕往均州。”
兩人抄小道向南走,姥姥地頭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