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岸,那一定比一條街還長了;要是船上面高大的架子能架到山上,一定比玉山上的神木還要高了。
“它全是鐵啊!能打造多少兵器!整個大明的鐵都用上也不夠吧?!”郭懷一哀嚎著。他見過紫川號,紫水號知道它們都是鐵做的。
何斌本想開啟倭國摺扇,裝出一付見多識廣的樣子,但手指卻有點哆嗦,一下子沒開啟,“啪”的一聲掉船甲板上了。
“難怪啊,他們看我們都是用憐憫的眼神……我還以為他們是狂傲……他們真的本錢好大啊……”
何斌心中在嘆息著,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胸口裡全碎了。
他們剛剛適應紫水號、紫川號的巨大,熟悉了它奔馬一般的速度,巨獸一般的鳴叫,城池一般的船身……可比起眼下的這艘,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當兩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到熱蘭遮城碼頭上的紅毛大夾板船上時,好幾天都沒反過乏來,只覺得打不起精神,有點失去操縱紅毛大夾板船的興趣了。
還操練個什麼勁兒?那如山一般的船頭壓過來,不用撞我們,海浪就把我們全打翻了。我們還有個什麼存在感?
最先醒悟過來的是何斌,他忽然想到,這些人要巨船有巨船,要行車有行車,可他們缺人啊,否則為何千方百計使用我們?任由他們操縱紅毛大夾板船?他們定有他意,慢慢探聽一二……
當他側面向高德高公子打聽那巨船的時候,高德高公子不以為意地說:“那算什麼?才一萬來噸,五萬十萬幾十萬噸的我們都有過……”
“噢,你別說了……”何斌掩面而去,不想聽了。
他不是不信,而是太信了。
當週富在二層行溪地區反覆提到過高德高公子後,何斌也早在心裡面畫了個弧。他們藉著領一幫弟兄在碼頭上習練操縱紅毛大夾板船的機會,藉著周富的關係,故意和高德高公子多多交往,甚至在周富回到廣州後,還多次在紅毛大夾板船上宴請高德高公子。
此人逢請必到,舉酒就幹。而且言談毫無遮攔,想說就說,堪比郭懷一。
周富為什麼會回到大陸?周富本人閃爍其辭,語焉不詳,什麼都沒有弄清楚,只聽得一片哈哈哈聲。
可是在高德高公子這面,何斌一次宴請,一次小酌,幾句試探,高德高公子把什麼都說了……原來是去交換女子。
郭懷一聽到此處,重重地一放酒碗,也是張嘴就來:“火炮,軍中重器,非千金不可得,平時都不可輕易示人。聽你所言,只因女子之故,就可以……?!!嗯?!!!”
郭懷一滿口的牙都要咬碎了。
要不是不知道高德高公子的“電公”身份是何意,郭懷一早就怒罵了。可他隱約覺得,高德高公子好像和能亮的東西有關,想必地位相當重要,萬般怒氣都壓下了。對了,穿越者們的火炮該他郭懷一什麼事兒?
可是,這個高德高公子卻又為何一個人爬上爬下,如苦力一般辛苦?還在腰間挎著一排各式物件?不過,這些人都是人人勞動,聽說他們的董事長還脫光上衣親自刨地……真真不可思議。
高德高公子其實早都把各種物件的使用方法介紹給明人了,他真的不在乎說上十遍八遍的。他喜歡這樣。
也正是因為這十遍八遍,讓何斌對他完全信任。因為,高德高公子每次的說明全都是一樣的內容,連神情和臉色都毫無變動。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說南極洲大城之女看他不起,以至無法婚配!
也許是在試探我該做如何應對?
何斌還為此深思過一陣兒。表子,良家女子都不在話下,只要不是名門大戶之女,這個問題都好解決,但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真實意圖,結果……算了吧,當高德高公子越說越多後,此想法煙銷雲散,他說的是真的,沒暗示什麼。
真真怪哉,南極洲大城,竟有平常女子敢瞧不起“電公”!那些平常女子瞧得起什麼?商人?金錢?
在酒桌上,何斌看此人憤怒的神色,聽此人悲傷的言語,信了個十成十。
何斌心裡頓時有點平衡,你們是有連發火銃連發火炮,各種我們看不懂的物件,哼哼,你們可有夫權?平常女子竟然可以對男人品頭論足,而且敢對電公惡語傷人,是何道理?女子愛財,小人好利,這是人之常情,但豈能如此看好商人地位?
此人心智不高,但極為坦誠。何斌在心裡給高德高公子定了個評價。
但可怕的是,如此之人竟然極端藐視他所見巨船!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