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院鄭德生院長看了看他的兩隻胳膊,說:“你這是典型的四彎風啊,體內溼氣太大,應該從益氣養陰,清熱利溼、養血潤燥出發,用中藥內服外抹,慢慢來調理,這個可以看出你最近心浮氣燥引發了燥溼兩侵……”
“好吧,要多久能好?”
“這要一年左右……”
“一年!我用緊急藥庫的軟膏擦上後,三天就好了!”
“那你還來找我幹嘛?”
“又犯了……”
“就是啊,你可以先用緊急藥庫的軟膏快速止癢,然後再用中醫來慢慢調整……”
楊友行秘書長剛要認可,忽然想起來,說:“你咋不給我號脈就診斷了呢?!”
“你這病太明顯了……好吧,你不要這個表情,診脈,我的水平還不如明人醫生……”
“找那個黃醫生號一號?”
“有一個比他還好的,劉建國醫生,聽說他原先在長沙城赫赫有名……”
“沒聽說過。”
“就是上次法院審理醫療事故的那一個,在笨港的那一家中醫診所……”
“噢,他們啊……你確定中醫水平比你高?!”
“胡說!他們怎麼能比了我!!就是這個號脈一說,我有些服了,至少那個老先生給我號脈時,判斷我很準,他能看出未病來……這讓我對自己的號脈技術沒有自信了。”
“玄學?”
“你可以這樣認為,但是他看我很準,我沒有必要替他說謊吧!!”
“這樣啊……我找他號脈,也不會死人的吧?”
“看你說的,號脈試一試唄!”
楊友行秘書長當時確實完全想起了上一次的所謂醫療事故糾紛。
笨港地區,有一家原住民,其子患暴走症多年,屢治不見效,只能以鐵鏈鎖之。
後求醫於劉建國醫生,幾服藥下去,人安定多了。
其家人便開啟鎖,讓他如尋常人一樣了。
一日,又服了劉建國醫生的中藥之後,忽狂走,家人措手不及,待尋人追上時,那人已經跳到蓄水池中淹死。
其家人大哭,將劉建國醫生告上法庭。
這是漢唐集團管治下的地方,第一起醫患糾紛,當然引起了漢唐集團的人旁觀的興趣,在那面的世界這都是太多了。
這個案子涉及到了人命,劉原大、法官決定上場了。
他首先建議雙方庭外合解,但是雙方都鐵了心了,一個說告到底,一個說要奉陪。
隨機抽了五名明人陪審員,有兩個竟然是抽到了臺北地區的人。
這個沒有辦法了,只要具有正常人的識別能力,正常人的理解能力,都算是法律意義上的認定了。
還要法院額外花錢把人運來。
雙方都請了訟師。
控方訟師強調吃了劉建國醫生開出的藥物才死的人。
辨方訟師把藥物的方子和藥渣子呈堂證明與藥物無關。
控方訟師走悲情的路子,告之那個死去的人有多可憐,把陪審團的五個人感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辨方訟師走冷靜的路子,告之患者治病前的表現,還有一系列的人證。
最後,當控方以為自己能贏了的時候,五人陪審團卻以四比一做出了劉建國醫生無錯的決定!
他們的理由很簡單,明明是你們沒有看護好嘛,為何要解開鐵鏈?明明是有了療效嘛?!至於反覆,看過病的人誰沒有一個反覆?若是一副藥,幾副藥便能好,天神,便是神醫也不可能這樣吧!
劉原大、法官事先都白白惡補了中藥常識,沒有用上呢,五個毫無法理關係的陌生人說出了常識性的道理。
他當庭宣判了劉建國醫生毫無過錯,無須承擔任何責任!
明人醫生劉建國恭恭敬敬地對著法院的法徽鞠了三躬,便揚長而去。
事後,他讓大兒子劉剛軍給對方送去二萬馬票。
劉剛軍火了,說:“爹爹,連從來對我等不公正的漢唐集團都認定我家無一分錯誤,哪裡要再送他們馬票!這不是自認有錯嘛!!”
劉建國醫生看著自己未來的衣缽繼承人說:“醫者,仁心也。大是大非辨明之後,方是仁心顯現。他家之所以如此,也是多年受此子所累……我等雖反覆告之仍要小心,但是,還是沒有堅決……他家裡怕是急需款項了,我家豐衣足食日久,就算賙濟一下又何妨?
仁心不備,醫術難以至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