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冷若冰霜,世上的一般少年,沒有一個能給他看得中的呢。象你這位客宮,不是我說句放肆的話,不但相貌不見得是怎樣的出眾,而且瞧年紀巳快近中年,怎樣能邀得她的垂青?這一趟看來,十有八九是白跑的。所以,我勸你還不如乘早息了這個念頭呢。”柳遲道:“你不要管我這些,你只把我渡了過去就是了。船錢我就加倍的奉上也使得。”老叟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渡船太小了一些,只能渡人,不能渡馬。柳遲只好把馬系在岸邊的—棵樹上,自己一個人走下船去。不多一會兒,已到了那水寨之前,幸由老叟代他叫開了水寨之門,並把來意說出。但柳遲要取錢謝那老叟時,那老叟卻再三的不肯受,詢問之下,才又知這老叟也是受傭於這青牛山寨的,專為渡載拜山之客起見。黎一姑的禁令很嚴,不許接受賓客分文的賞餞,所以不敢違令呢。
一會兒,已進了水寨,並由一個嘍羅陪伴他到了掛號處,也有一個嘍羅專值著,瞧見柳遲到來,即欠了欠身,含笑相問:“是來本寨投效的,還是來訪問朋友的?有不有什麼熟人作介紹?
如有,可將介紹的書信取出來。“柳遲最初聽了這番說話,倒就想把那少年所交給他的那件信物取了出來,好立刻就可會見這巾幗英雄的黎一姑,免去了一番麻煩,但是他還沒有將這件信物從身邊摸出,臨時忽又是一個轉念道:”且慢,我憑仗了這件東西作先容,就是會見了這巾幗英雄,也算不得什麼希罕。而況,她一見到了這件東西,就會連帶地知道我是什麼人,倒要有上一個準備,見面時也不免有上一番矜持,倒瞧不到她本來的真面目了。不如乘其不備的去拜見她,使她只當我是一個很平常的人物,或者反可瞧出她究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主意已定,即把他的真姓名掛了號,並說明要拜見寨主黎一姑的。這時伴他至掛號處的嘍羅,已管自走回原來駐地,另由掛號處派了兩個嘍羅,持了小小的一張單子,陪伴了他前往大寨。
這水寨,恰恰建在青牛山的後山之下,而大寨卻建立在前山之上,所以要到大寨中去,須攀越後山而上。而水寨中也駐紮有不少的嘍羅,一棚棚的分開著,擔任防守巡邏之責。當他們經過這一所所棚子的時候,只見有幾個司值嘍羅,在柵外值著崗。其他的嘍羅,不見有一個在外面胡亂行走的。而且,棚內也不有一點點的聲息傳出來,真是肅靜到了極點。詢之陪伴他一起走的那兩個嘍羅,方知寨內紀律極嚴,凡是散了值,散了操下來的兄弟們,也只能在棚內靜靜的休息著,既不能在棚外胡亂行走,也不能喧聲談話,倘然犯了這個規條,輕則驅逐出寨,重則定要軍法從事的。柳遲聽了,不覺暗暗點頭嘆息道:“黎一姑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個巾幗英雄。象這般好的紀律,不但是別個山寨中所不會有的,就是求之一般軍營中,恐怕也不易多得罷。”這時候,早已攀山而上,到了山腰的地方,有牌樓也似的一所,兀立在那裡,上面寫著四個大宇,是“北門鎖鑰”。牌樓下也有幾個值崗的嘍羅。向內望去,是一所規模宏大的大寨。這兩個伴他上山的嘍羅到了這裡,便到一個值崗者之前,並把那張單子遞上去,即向柳遲說道:“這已到了中寨。
我們都各有各的分段的,恕不能再送你上去了。“說完,又行了一個禮,管自走下山去。隨由值崗者又招呼了兩個嘍羅來,持了那張單子,陪他上大寨去。
這一來,柳遲心中不禁更加歎服,原來他們的分配職司,是這般井井有條的,那豈是尋常的一般綠林所能企及的呢。再前行了一會兒,忽發見了一片草地在眼前,在這草地之上,卻排列了許多很整齊的隊伍,正在那裡操練暱。柳遲不免駐足下來,遠遠的望了過去。只見他們目下所在操練的,正是種種陣圖變化之法,倏而變為一長排,好似一條長蛇,倏而幻成五小簇,又似一朵梅花,倏而變為一個方陣,倏而圍成一個圓陣,真是變幻迅速,神化無方。而默察各個人的姿勢,既是十分合法,舉動又十分敏捷,寓活潑於規矩之中,不是平日勤加操練,萬不能有上這個樣子。
再瞧那教師時,濃髯繞頰,已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然而精神抖擻,一點也不見老態,想他在少年時節,不知更是怎樣精壯的了。並且,在那時候,洋操尚未盛行,這種操練的方法,要算最是新式的了。柳遲立著看了一會,暗中不住的在讚歎,方又同了那兩個嘍羅,到了大寨之前。
也自有大寨中的值事人來招呼著,那二個嘍羅卻又走回中寨去了。
比及引入一間客廳中坐待著,卻有一個老者出來相見,笑問道:“閣下是來會見寨主的麼?
還是有別的事情,但寨主刻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