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子和床單,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幫她收拾殘局。
衛生間裡,寧小夏盯著鏡子裡那一張素面朝天的臉,看了二十多年,似乎就沒有太大的變化,考慮了一下,擰開水龍頭,用手掬起一捧冰涼的水,往臉上潑,強迫自己清醒,也強迫自己把任何關於那一段曾經的想法統統驅除出腦海。
自從幾個月前和秦姐去過那家叫做“流水浮燈”的咖啡屋,許多她自己以為早已經遺忘的往事總在不經意中,浮上心頭,擾亂她努力製造出來的平靜生活。
“噩夢退散!”她抬起頭,在一片分不清是水還是淚的模糊中,做了一個連自己也不能信服的笑臉。
衛生間的門開啟,“哥,讓你當鬧鐘果然是正確地選擇呀!”寧小夏穿著印著可愛泰迪熊的睡衣,像一團火焰直衝衝地撞進早有所準備的夏振寧的懷裡。
夏振寧揉著妹妹散發淡淡橘香的俏麗短髮,對妹妹清醒後遲到的熱情非常熟悉,卻也歡迎。儘管因為父母一時興起,給了他們不同的姓氏,但是血緣真的是一種奇妙的東西,輕而易舉地把兩個人的心聯絡到了一起。
“怎麼了?是不是秦姐嫁人了,害我的小妹妹也開始有思春的想法了?”他的手指很有節奏地撫摩著她,像是在安撫著煩躁的貓咪,“傻瓜妹妹,冬天過了,春天還會遠嗎?”
寧小夏迅速地鑽出哥哥的懷抱,雖然它很溫暖,可是聽說白痴是會傳染的,“哥,你的笑話比冬天還冷,真沒長進……”
“呵呵,是嗎?那就好,如果冬天能替我留住可愛的妹妹,我是不介意咱們移民到北極去的。”或許只是他的錯覺,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不應該還在她的心裡徘徊著不肯離去吧,是他多心吧,但願是他多心了吧。
“秦姐,我覺得你是故意的。”寧小夏揉著凍得發紅的鼻子,看了一眼手臂上一串串爭先恐後冒出的雞皮疙瘩,然後又哀怨地盯著不遠處,正在化妝師的巧手裝扮下愈發明豔動人的秦淮。
“是誰規定這麼冷的天氣要穿這種壓根沒有什麼禦寒功能的禮服呀?真不人道。”抱怨抱怨。
“誰叫你當初嚷著要當伴娘?活該!”餘魚倒了一杯開水,遞給穿著粉紅色吊帶小禮服的寧小夏,順便替因為化妝不適宜開口說話的秦淮主持正義。
“魚,你到底是誰的朋友呀?一點都不為我說話。”寧小夏灌著熱水,藉助那股在喉嚨舒緩流動的暖流熨平她冷得打結的四肢。舒服呀舒服。
“今天新娘最大,你說我幫誰呢?”餘魚和寧小夏未來的嫂子穆梓梨都是寧小夏中學六年的同學兼好友,在這個大前提下也和秦淮也有些交情,自然要在她的婚禮上幫一些小忙,比如嘛,欺負伴娘寧小夏!
“真無情,你是不是在記仇我沒有把我哥介紹給你呀?”寧小夏側著頭,斜著眼質疑她的極可能的復仇舉動。
“呵,呵呵,天大的笑話,你那個有戀妹情結的哥哥,打個蝴蝶結送上門給我,我都不要,我會為這種救我出水火之中的事情記仇你?又不是想不開,笑話!別害秦姐笑花了妝哦。”餘魚擺開架勢,一雙纖纖細手,迅速地擰著寧小夏的頗有肉感的兩腮,旋轉九十度,用力往兩邊一扯。
“痛痛!”寧小夏抽搐著,還好手上的開水已經喝完了,不然一定上演出水濺五步的慘劇。
“叩叩”,秀氣的敲門聲幾乎被掩蓋在寧小夏的慘叫聲裡,一個小腦袋怯生生地探進來,見沒人發現到她,於是,推開門,小碎步地跑到寧小夏身邊,獻寶似的遞上一條輕飄飄的紅披肩,“小夏,我找到好東西哦!”
寧小夏伸出兩根指頭捏起那條看起來很脆弱的披肩,“這個用來……”
“為你禦寒嘛。”穆梓梨對自己的善舉十分滿意,簡直是拯救了落難羔羊寧小夏呀。
“禦寒?”寧小夏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透過那條據說可以保暖的披肩拂在手上的涼意,再抬頭看著準嫂子那一臉比聖母還純潔的笑容,確定她跟愛講冷笑話的哥哥確實是佳偶天成的一對,兩個人都喜歡做讓人冒冷汗的事情。
“我想,小夏可能更喜歡你去順手關一下休息室的門。”餘魚一邊檢查自己指甲上的花花草草有沒有因為寧小夏的厚臉皮有絲毫的損傷,一邊順手解救這偌大的休息室裡所剩無幾的溫暖。
“耶,我忘記了,對不起,我這就去關!”穆梓梨立刻轉身向門口衝去,想彌補自己無心犯下的過錯。
“別哭了,你就認命吧,這一身小禮服已經是這家婚紗店裡看起來最有布料的一件了。要不你就祈禱,酒店裡有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