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男子怎麼都戴著帽子?女子頭上還有羽毛,呵呵,真是有意思…”
面對上官檀喋喋不休的幼稚問題,也就那田校尉礙於將軍的面子耐著性子一一回答,曉唯早就“不小心”慢慢地移動到了他們身後十丈遠,欣賞著此地異域風情十足的攤販。
“姑娘,你看這紗巾多襯你啊,買一條戴吧!”一位賣紗巾飾物的婦女拉住曉唯的手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是很漂亮的紗巾,可是,不好意思,我沒有錢…”曉唯拒絕道。為了玄束,她還不知道要在唐朝待多長時間呢,銀兩自是要精打細算地花。
“大娘,這條紗巾我買下了。”
“子泉?!”
輕笑著把那條緋色紗巾輕輕搭在曉唯的髮絲上,“這紗巾就當是謝謝你救命之恩的禮物。”
“不用啊,你忘了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嗎?”曉唯說著取下紗巾想還給子泉。
“在沙漠中救起你這一恩,你早已還過了…”
“啊?”曉唯沒反應過來,她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就把這救命之恩還了……
“曉唯,快來,河邊草原今夜有定遠軍舉辦的盛會,咱們趕快去吧…”上官檀說著一把拉起曉唯就跑,把田校尉和子泉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城東有一片草場,因其有一條冰川融水匯聚成的河流滋潤而水草豐美,被西州人引以為傲地稱為“河邊草原”。
傍晚十分,此地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
昊秋、長孫旭杋端坐繞場而設的長桌之後,換盞迎杯間聽著胡琴欣賞著舞蹈。
場地正中央,一群身著豔麗衣裙的舞娘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其中一位紅衣的舞娘身材妖嬈,舞姿動人,她用面紗遮住半邊臉,只露出似乎映著春水的雙眸,隨著手鼓的韻律舞出優美的動作。
伴著旁邊撫琴之聲,她柔柔地吟唱起一首樂曲:
“五行之玉,三鏡非鏡,一夕而聚焉……
鏡水兮於皇,玄者兮重生;欲語淨虛兮,曦木再現…
一朝合亦,天地變,江山易,乾坤再造……
眾生予之,慎兮慎兮……”
飄渺的歌聲引人入勝,曉唯在人群中聽得沉醉,“這是什麼曲子啊?”
“這是許久之前長安城流傳的一首歌謠,源於武后在位期間,司馬承禎先生留下的一段三鏡預言。”上官檀回答道。
“司馬承禎?”
“他是曾經名動長安的道法尊師,但是卻不願留在長安,據說是去了天台山隱修。”
“哦,這樣啊…”曉唯點點頭,繼續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絲毫沒有發現子泉深沉地眼眸泛著涼意。
河邊草原的氣氛已經進入□,昊秋等人也被歡快的人們拉入場地,人們擠來擠去,很快就把曉唯、子泉和上官檀幾人衝散了。
人群邊緣,子泉望著那繁鬧的場地,面上泛起一絲冷睨。
“不知這位公子可有意和小女子共度今夜良宵?”美豔的紅衣舞娘趁著人群走到子泉身邊柔聲問道。
子泉任由那女子拉著自己走遠,表情與眼神與往日不同,多了一絲邪魅,閃著迷惑的神色。
河邊草原西北,一處人跡罕至的柔軟草地上,紅色的衣裙散落一地,那美豔的舞娘長髮披肩,眼神中還殘留著激情過後的媚色。她嬌柔地對旁邊剛剛披上外衫的男子說:“主上,你這就走了嗎,可是嫌絳月服侍的不妥…”
“怎麼會?”那男子隨意地披著長衫,側臥著似乎在賞月,夜光下清晰可見他俊美的容顏,正是薛子泉,“可惜今夜月色太過清亮,若是血色,豈不就應了絳月你的名…”
名為絳月的紅衣舞娘將頭輕靠在子泉肩頭,說:“主上,你一去多日,絳月很是思念啊…”
子泉好像並沒有聽到絳月的話,只是看著天空那一輪皓潔如日的明月,沉默不語。
“主上,您已經找到埋下五行之柱的地方了嗎?”
“長孫旭杋和昊秋兩人在西州營謀六載,功績不俗,定遠將軍府看來便是此風水寶地啊…”子泉冷笑著。
紅衣女子略帶著撒嬌地語氣說道:“主上,那半途冒出來的女子是何人啊?沙漠遇劫之時,您動用言咒使她睡去,分明是要放她一馬,誰想到她又不知好歹地自己跑回去……”絳月還要往下說,突然看到子泉望著她的眼神漸冷,閃著絲絲寒意。
“絳月逾矩了…”絳月連忙柔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