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驟然欺身至曉唯近前,右手緊緊掐住她的頸間,語氣陰寒,魔性四溢“…你以為,本尊真得對你沒辦法了嗎?”
呼吸有些不暢,曉唯不覺微蹙眉心。
顧司卓逐漸收緊的手腕殷紅咒文閃現無遺,與天魔熒藍色魔光交錯碰撞,互不相讓,“…本尊最恨的,就是背叛之人。”
“…我、從一開始,咳、就沒有想過、對你盡忠…”近在咫尺的藍眸滿是冰寒殺機,曉唯直面天魔的怒氣,毫不退讓。
殷紅色咒文愈閃愈強,蓋過熒藍魔光,瞬間使得顧司卓整條手臂麻木、失去知覺。
靈王快步走到顧司卓身側,一掌拍開他的手臂,“…你瘋了嗎?若是再遲片刻,你這條胳膊只怕便要廢了。”
曉唯失去支撐跌坐在地,輕咳不斷,頸間一圈暗紅色淤痕清晰可見。
“靈王,背叛十殿者該當何罪?”顧司卓冷冷地盯著曉唯。
沉默,這罪責刑罰乃他自己親手所訂,靈王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刑殿囚室,受刑七七四十九日,”顧司卓自己接下去,“就如白焱的處刑一樣…”
“沐姑娘入殿時間尚短,我認為當得從輕發落…”靈王斟酌著說。
“……”顧司卓眉心緊皺,“你在袒護她?”
“不全是,”靈王認真地看著顧司卓,“如今少司命接任分舵首領,他的實力你我都清楚不過,沐姑娘對他意味著什麼我們也都知道,我認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引得魔族內部不和,你冷靜下來想想…”
“……從輕發落也可以,”顧司卓藍眸深沉,一絲血腥劃過眼底,“沐曉唯,只要你能從十殿西側的戈壁活著走出來,本尊便對這一切既往不咎。”
“…戈壁?”曉唯的聲音仍是有些沙啞。
“水鬼!”
“在。”慘白泛青面容的水鬼應聲而來。
“你這就帶她去,即刻啟程。”語畢,顧司卓藍眸最後凝望曉唯一眼,甩袖而去。
“沐姑娘,我只能為你做到如此,其它的你自己小心…”靈王扶著曉唯從地上起來。
對他點頭輕笑,曉唯轉身跟著水鬼走出十殿。
“沐姑娘,你其實不用擔心,”水鬼帶著曉唯穿過正門,向西走去,“那戈壁只是多了點魔物聚集而已,我們十殿四使以上人等可以說皆從在那裡走過一遭,即便魔力最差的兮葭最後也出來了,雖然花的時間長了點,受的傷重了點,靈王醫了她半年才痊癒…”
……這是在安慰她嗎?曉唯有些汗顏。
—————————————————————————————
房間中,顧司卓有些心煩意亂,無論再怎麼努力呼吸也無法平復玄束心臟跳動的頻率。
“怦怦、怦怦”,彷彿誰在思念誰的韻腳;
“怦怦、怦怦”,好似今生篤定與誰廝守的詩篇;
“怦怦、怦怦”……
難以言喻的情緒莫名襲來,顧司卓心中宛如要炸開一般。
“該死的心臟,別再跳了!”忍不住怒喝出聲,他發洩似的一掌擊碎了旁邊櫃子。
一個小袋子伴著碎屑掉落地面。
顧司卓皺了皺眉,還是撿了起來,一看之下,竟是之前曉唯送他的那袋蓮子。
…這袋蓮子送給你,它可以除溼寒、強筋骨、補充元氣,就當做你送我半夏草的交換,如何?…
顧司卓不覺憶起那個驟雨初歇的午後,那條雨水流淌的街道,袋中蓮子味道似乎仍透著那日樹葉清透的馨香。
心跳逐漸平復,顧司卓收起那袋蓮子轉身出了房門,向著十殿西側追去。
一路不停,顧司卓心內反覆告訴自己,沒事的,以水鬼和曉唯的腳程,雖然他們上路早,但自己也絕對可以趕上。
半個時辰後,顧司卓出現在那片戈壁之上,但見魔物們洶湧奔騰,全部朝一個地方圍攏,似是在拼命撕扯啃咬著什麼。
暗紅血液流了滿地,被魔物們踐踏成一片紅沙。
不會是她,不會是她…顧司卓腦海瞬間只剩一個念頭,手掌比思維還先一步行動,鳴鴻刀呼嘯而過,他向著那群魔物聚集的地方如驚雷般衝去。
不到半刻中的時間,魔物群已被他殺出一塊空缺,顧司卓抬眼看去時手心忍不住發冷,若真是她…
“天魔大人?!”
水鬼的聲音在戈壁邊緣的高巖上響起,顧司卓回頭望去,只見他身旁站著的,正是那個害他這般失常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