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只是我卻直覺我一定認識他,而且待在他身邊很安心。”
她話一出口,別說聶永庭錯愕,連傅緯都僵住了。
待在他身邊很安心?那她這六年是跑火大的啊?
“不對嗎?難道我們是仇人?”趙士君望向傅緯,臉上沒有擔憂,反而多了些淘氣。
“怎麼可能,你們可親密了,雖然那是六年前的事了。”聶永庭搶先回道。
“你很閒?”傅緯冷眸掃向他,那些陳年舊帳,他不介意一併算一算。
“啊?我想到了,我馬上有個手術,先告辭了。”聶永庭決定立刻閃人,帶著揶揄的笑容離開。
“我們是認識的對吧?”她仰頭望著傅緯。
“嗯。這是你的電話本,而這個名字是我。”博緯將電話本遞給她。
“傅緯……原來你叫傅緯呀,我呢?我叫什麼?”為什麼她把許多人的名宇都刪去了?不過這也證明她很在乎他吧。
“趙士君。”
“喔,我的名字是趙士君……我們本來很熟嗎?”
“算吧,只是我們六年沒見了。”
“為什麼?”
“你去美國教書了。”
“教書?我有這麼厲害嗎?”她一臉驚奇。
“你是個天才啊。”傅緯終於露出笑容。
“那我現在怎麼會在臺灣?”
“你怎麼知道你在臺灣?”
“美國的醫院裡不會所有人都是東方臉孔,嘴裡說著中文的。”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連車禍也沒印象?”這樣一來,他要找出是誰害她變成這樣更困難了。
“我……完全不記得了。”
“H大呢?”
“是很有名的大學呀,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問?”見他緊盯著她,她想起他剛剛說的,她在大學裡教書,不禁錯愕的張大了嘴。“你是說我在H大任教?”
“士君……”傅緯坐下來握住她的手。沒想到她居然忘得這麼徹底,那他這六年的思念該向誰討?
“傅緯,剛剛醫生說已經給我舒緩疼痛的藥是說假的吧?我的頭和身上還是很痛耶。”
“因為你全身都是傷,你好好休息,之後應該會好些。”
“嗯。我再問一個問題,你會陪著我對吧?”趙士君的眼中終於浮現一絲絲擔憂。
“當然了。”他心疼地摸摸她的臉頰。
“太好了。”她漾開笑容,隨即閉上眼,沒多久後便沉沉睡去,但小手依然握著他的指頭。
傅緯望著她,只能苦笑。呵,他想問的還來不及問,反倒是她問了一長串。她是回來了,卻不再是當年那個跟他唇槍舌劍的剛毅女子,反而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我已經聯絡上你母親了,她正緊急結束手頭上的事,很快就會來陪你。”
傅緯每天都來醫院陪伴趙士君。幸好她的狀況逐漸穩定,也不再天天頭痛欲裂,這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我母親也在美國嗎?”趙士君仍沒有任何印象,對她而言,現在所有人都沒有傅緯與她親近。
“嗯。對了,你母親說,你的繼父最近正好來臺灣參加學術會議,她請他先來看你。”
“我母親是再婚?那我父親呢?”
“你父親在你中學時就過世了,他也是經濟學教授,所以你才會立志進H大教書。”
“這樣啊。”
“看來你的失憶不是短暫性的,怎麼辦呢?”傅緯嘆口氣。
“我能不能恢復記憶很重要嗎?”
“你總不希望活得這麼不明不白吧?”傅緯不得不對她的轉變感到訝異,現在一臉無所謂的她和以前的她可說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些天,他已經將她的生平大致敘述過一遍,偏偏她像在聽別人的故事般,知道自己擁有三個碩士和兩個博士學位,還一臉不可置信,她就不擔心這些心血全白費了嗎?
“我現在幾歲?”見他真的很擔心,趙士君只好收起玩笑的神情,莊重地問。
“二十六。”
“喔,這二十六年算白活了,只是我若真的恢復不了,那也沒辦法呀,還是聶醫生有辦法讓我想起來?”
“他又不是神仙。”傅緯斜睞她一眼。
“那怎麼辦?”她也很無辜啊。
傅緯語塞。是呀,怎麼辦?
趙士君想了想,又問道:“我是學什麼的?”